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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说：“没有，服务员说，上午就有汽车送到省城，下午就用飞机送到北京了。快得很。”

徐明远点了点头说：“好了，我们上班去吧。”

到了市政协大楼，有些平常里关系一般的工作人员遇到徐明远的时候，看他的眼神都让徐明远感到不自在，好像在说：“别再装了吧，你也快进去了吧！”

有些关系好的受过徐明远恩惠的人就会赶紧迎上来，装作惋惜的样子说：“徐主席，你看你这些天身体憔悴的，你就不用来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或者到外面转一转，散散心去。”

徐明远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说：“没事，没事，我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上班见见大家，聊一聊，我才放心。”

市政协副主席何健全听说徐明远来了，连忙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到了徐明远办公室，两个人坐下，关上门，何健全关心地问：“徐主席，我听说你去了一趟省城？”

徐明远苦笑了一下说：“你怎么也知道了？”

这不，你还没有到家，小道消息就传开了，说你在省城里要见朱书记，结果朱书记根本就不想见你。

“他们还传了些什么？”徐明远问。

“他们说朱书记对你发了火，你一冲动，就当面告了刘强，并警告朱书记说他的名誉也受到了影响。朱书记很生气，拂袖而去，是不是这样啊？”何健全问。

徐明远说：“基本上差不多吧！”

何健全说：“徐主席，我看这些风言风语都是刘强找人故意散布的，他这个人阴险得狠着呢！你得想想法子对付他才行！”

徐明远长叹一声说：“唉，人家神通广大，我一个人单枪匹马，斗不过人家啊！”

何健全说：“要不这样，我回酒厂发动发动那些部下去，让他们上街游行示威，围攻市委、市政府的大门口，到处造刘强的舆论，支援支援你！”

徐明远一听说：“不妥，不妥，那些工人本来已经下岗了失去了饭碗，现在全家老小谋生都困难，不能让他们为了支援我，走上街头，冒那么大的风险。你知道，刘强这个人会借机抓人的，到时候还连累那么多的人为我受苦，我不干，太亏欠老百姓了！再说了，你我都是党的厅级干部，我们不能鼓动群众闹事，这违反组织原则的！”

何健全说：“反正他们被刘强那个狗日的搞得下岗的下岗，失业的失业，有的四五十岁的老工人，到处打短工也没有人要，开摩的的，擦皮鞋的，洗盘子的，还有在外面当暗娼的，现在酒厂里什么人都有了。没办法，再难也要活下去啊！前几天我的一个老部下到我家里，他原来还是酒厂的车间副主任，现在也下岗了。他四十三岁，他老婆四十二岁。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上高中，女儿上初中。本来一家人的日子和和美美的，原来两口子一个月有七八千块的收入，现在夫妻双双一起下岗，生活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儿子上高二，本来准备考大学的，现在也不上了，到广东去打工了。女儿十三岁，还上着学，每个月几百元的生活费，两口子就筹不到了，到处借钱，看够了亲戚邻居的白眼。没办法男的到建筑工地上开始打短工，因为没有技术，也就是干一些工资低的笨活，扛钢筋、搬砖头什么的。每个月有两千多块的收入。他老婆一开始在一个小餐馆里帮人家洗盘子，后来嫌累，工资又低，一个月才挣七八百块，于是就辞职不干了，参加了保姆培训，到一家死去老伴的机关干部家里当保姆，说好了是去打扫一下卫生，收拾收拾家务，为老干部做一下饭菜，每个月有一千八百块钱。但是干了一个月，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头。老婆爱打扮了，也添了几套新衣服，每次出门前都精心修饰一番，晚上十一点钟了还不回家。他到老婆做保姆的那个小区一打听才知道，这一个多月，那个小区的那帮老头、老太太都知道了，住在楼上的退休干部老张，现在有了一个全职保姆，不仅给她做饭、洗衣服，还伺候他上床睡觉。老张自己还出来炫耀说：‘这个女人好，很懂得伺候男人，技术高，比前几个还年轻些。一个月给她三千块，值了，比在外面嫖娼强多了，安全又卫生！

“我那个老部下回到家里，气得喝了半斤白酒，晚上他老婆回到家里，他气愤地质问自己的老婆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看你都干的什么好事？！他老婆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不慌不忙地说：‘你气什么？我身上的肉少一块了？不就是让那个老东西摸一摸，放进去一会儿吗！你放心，他快七十岁了，没有什么功夫，弄半天才有反应，刚挨着下面就流了，好对付得很。一个月三千块，我不赚，也有女人会去赚。你要是有钱，我用得着做这个吗？！这个不比在外面当暗娼、当站街女天天担惊受怕的强多了！不去干，咱闺女怎么办？光靠你那些钱能养家糊口吗？’一席话说得我那个老部下哑口无言，他喝了闷酒，到我家里诉苦说：‘老厂长，那个时候多好啊，我们工资高，在社会上有地位，连结婚找的女人都比一般的人漂亮。可谁想现在下岗了，没有钱了，连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了’。”

徐明远说：“是啊，这些可怜的工人兄弟，饭碗一旦没有了，真是够惨的！男的靠出卖苦力，女的靠出卖肉体，唉，惨不忍睹啊！”

何健全说：“六七千人啊，一下子就没了饭碗，怎么活啊！他们好多人找我说，打算上街游行，不能这样便宜了那帮吃里扒外的王八蛋！”

徐明远说：“闹又能有什么结果？他们掌握着国家机器，有武警，有装甲车，有防爆警察，镇压起来，会流血的。”

何健全说：“不闹怎么办？工人们没有活路了，我看压也压不住，总有爆发的那一天，你看着吧！”

何健全看徐明远不支持他的建议，就悻悻然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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