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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亮是中纪委下派的干部，刚来S省不到一年，对省里的厅级干部还不熟悉，对省委朱书记的心思也摸不透，所以不敢贸然下结论，只好带着樊镇南去求见省委朱书记。

朱书记听了樊镇南的汇报，心里想：“这个刘强，还真是惹了不少事情。看起来还得让他收敛收敛，要不然事情闹大了，会影响到我啊。”

于是朱书记看了葛亮一眼，问：“你看怎么处理呢？”

葛亮摸不透朱书记的意思，只好顺水推舟说：“既然摸排出了问题，就认真调查、核实一下吧，要不然显得我们不负责任。”

朱书记说：“好的，那就组成一个调查组，到江城市走访走访，看刘强的问题严重不严重。形成一个结论，我再做考虑。”

葛亮和樊镇南说：“好的，好的。我们明天就办。”

离开了朱书记的办公室，回到省纪委，樊镇南对葛亮说：“葛书记，你看我们怎么办？动不动真格的？”

葛亮说：“动真格的，刘强还不被搞死啊！现在的干部有几个经得起折腾的。我看朱书记不是要我们狠整刘强的。我听说刘强和朱书记的爱人高姐关系很好，所以我们不能贸然行事。要服从命令听指挥。朱书记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

省纪委书记虽然是中纪委和中组部提名任命的，但是到了省里工作，还是要看省委书记的脸色行事。要不然许多工作没办法开展，省委书记看纪委书记不顺眼了，他就有办法让你死得很难看。

葛亮不想和省委书记朱政权搞对抗，所以什么事情都是唯他的马首是瞻。朱政权安排了，他才去采取行动。具体到每一个案子，是把一个干部搞死还是网开一面，那完全要看省委书记朱政权的意思。朱书记明确表态了，要一查到底，弄个水落石出，那就安排人狠狠地搞；如果朱书记说：“先下去摸一摸情况，回来再说。”那就是表明，在朱书记心里，这个干部是需要保护的，不能随随便便就搞死了。

这些东西都需要长期观察，揣摩透领导的心思，不能贸然行事。要不然事情搞砸了，朱书记一定会敲打你的。

在官场上混了三十多年，葛亮也是精明得成老狐狸了。他不想一辈子就留在这S省里退休养老了。他毕竟才五十五岁，混得好了，还有机会升正省级呢。到底今后能不能升迁，朱政权作为省里的一把手，对每一个副省级干部都有很大的影响力。因为中组部和中纪委考察你的时候，还需要征求省委书记的意见。到时候他给你说几句坏话，你的事情就麻烦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葛亮是绝对不会得罪朱政权的，他要求自己手下的同志，也要有清醒的政治头脑，看准了再出手。

樊镇南作为在纪委工作的老同志，这个规矩还是懂的，于是他对葛亮说：“我懂了，我会安排几个得力的部下，把事情办好的。”

葛亮摆了摆手说：“你去安排吧，随时向我汇报情况。”

樊镇南说：“好的，好的。”

几天后，省纪委派出的一个调查组悄悄地进驻了江城市，为首的是省纪委二室主任秦栋梁。他们一行六个人包租了一家星级饭店的顶楼楼层，由武警战士负责二十四小时守卫，他们刻意选择一些老干部、工人、农民、机关干部、做生意的老板，询问他们对市委书记刘强的意见。

那些被询问的人摸不清现在的形势，大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要么说不清楚，要么为刘强说好话，说刘强敢想敢干，政绩突出，你看，现在江城市的发展形势那么好，不都是刘书记的功劳吗！

调查组的人问：“你听说刘强同志有生活作风问题没有？”

那些人说：“没听说，没听说。现在谁还关心这个啊，就是有，也不算什么事了！现在的社会，性解放，大街上到处是桑拿按摩店，你随便去问一个开摩的的，他们哪一个没有玩过小姐？这不稀罕了。领导干部也是人吗！”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调查组形成了一份调查报告就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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