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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生死之间（第1页）

话说单芳和齐家大小姐齐九妹被关进死牢，二人一夜未眠，从各自的过去聊到现在又聊到对未来的憧憬，时而大笑不止时而伤心落泪，不觉已是五更天。有一天晚上，外面传来了大门机关转动的声音，一会儿，又传来了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二人屏息凝神，心知行刑的时间正在一步步逼近，反而淡定下来。

不一会儿，两个牢役推门走了进来，一个提着饭菜，一个提着灯笼。

提饭菜的说：“这是你们的断头饭，赶紧趁热吃吧，到了那边也不至于做个饿死鬼！”说完，衙役便将饭菜递了进去。单芳和九妹的饭菜都一样，有一碗猪肉，一碗米饭，一碗青菜，外加一小瓶酒。单芳和九妹的手上、脚上都戴着铁链，行动十分不便。单芳呆呆地看着饭菜，却不动筷子，眼里噙着泪水。“单姐姐，能认识你，是我九妹的荣幸。别伤心，黄泉路上，有我陪你，如有来生，我们再好好做一回姐妹。来，把酒喝了，这样刀砍下去的时候就不会疼了。”九妹的眼里也满含泪水，声音却铿锵有力。“还是让姐姐敬你，姐姐对不起你，让你搭上性命，如有来生，我再报答九妹的恩情。来，干！”说着，单芳与九妹举起酒瓶，将酒一饮而尽。

天亮了，单芳和九妹被关入囚车，押往刑场。囚车由重兵押送，一驶入街道，便引起了轰动。一路上，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不是齐家小姐吗？齐小姐何时犯了死罪……”九妹被押往刑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齐家和胡家。

“老爷，老爷，不好啦！”一个家丁飞一般跑进齐家大院，“老爷，小姐，小姐她……”

“小姐怎么了？”齐老爷满腹疑惑地问道。

“小姐要被问斩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齐老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姐要被问斩了！”家丁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时，齐夫人闻讯走了出来，颤抖着声音问道：“陈星，你说小姐怎么了？”

“小姐要被开刀问斩了，已经在押往刑场的路上了！”家丁陈星回道。

“我的儿啊，你犯了什么罪，就要被问斩啊……”齐夫人一时号啕大哭起来，可没哭几声，就晕了过去。几个下人急忙将夫人抬入房中，又是按摩，又是掐人中，如此这般反复数次，齐夫人方才醒过来。齐夫人醒过来，急忙起身下床，来到佛堂焚香叩拜，嘴里念道：“求佛祖救救吾儿，求佛祖救救吾儿……”齐老爷也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又吩咐下人去喊在县衙当差的长子齐大山，让大山打探打探是何究竟；又命罗管家收拾银两，准备去县衙求情，看事情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自己却走出大院，欲赶上囚车问个明白。

且说齐家小姐被押赴刑场即将开刀问斩的消息传到胡家大院，胡家大院一时闹翻了天。胡一刀听闻齐九妹正被押赴刑场，立马提起他的降龙火刀准备冲出大院去救人，忽听一声怒吼：“给我回来！畜生！”胡一刀回头一看，只见其父胡老爷拄着拐杖站在前厅，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爹，我要去救九妹！”胡一刀不假思索地说。

“猪脑子，现在去救，无异于飞蛾扑火，难道你想把胡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全部搭进去吗？”胡老爷满脸怒色。

“我不管，我只要救九妹！”

“九妹九妹九妹，你就知道九妹！如果齐九妹真的犯下死罪，别说你不能去救她，你和她的婚事也得退掉，否则，我胡家就会引火烧身，甚至家破人亡！”

“没有九妹，我也不活了！”胡一刀说完，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混账东西！”胡老爷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胡一刀的脸上，在胡一刀的脸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听见胡老爷和胡一刀在院子里大吵大闹，胡夫人也走出来，问明事由后，便对胡老爷说：“老爷，此时如果与齐家解除婚约，未免显得胡家太过绝情，还是缓缓再说。”

“你儿子糊涂，你也糊涂，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胡老爷满脸怒色，“管家，去拿纸笔来，马上写退婚书，迟了就来不及了！”管家答应了一声，便去取纸笔。不一会儿，纸笔取来，齐老爷大笔一挥，写下退婚书递给管家，说道：“辛苦管家跑一趟齐家，把这退婚书送过去，就说我们胡家福薄德浅，承受不起与齐家的姻缘，特奉书一封，解除八子和九妹的婚约，自此之后，胡齐两家，互不相干！”管家颤巍巍地接过退婚书，然后朝齐家而去。

看着管家携退婚书往齐家而去，胡一刀心里五味杂陈。他明白，这退婚书将彻底毁灭他在九妹心目中的形象，也将断绝齐胡两家的关系。如今齐家遭遇大难，胡家不仅不出手相救，反而落井下石，这个事情传将出去，他胡一刀将如何苟活于世上？想到此处，胡一刀又欲夺路而出，却被胡老爷挡住了去路。

“畜生！除非你今天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别想出这个门！”胡老爷双手拄着拐杖，稳稳地站在大门口，仿佛是一座大山堵住了院门。胡一刀拗不过胡老爷，只得悻悻地退回了东厢房，闭门不出。

胡管家带着退婚书来到齐家，正好碰见欲出门的齐老爷。胡管家见齐家上下人慌马乱，心有戚戚，自觉不好开口。但端人碗，就得服人管，事情办不好，怎么回去向胡老爷交代？胡管家咬咬牙，走上前，弯下腰，将退婚书举过头顶，又将胡老爷说的那番话说与齐老爷。齐老爷听完胡管家的话，打开退婚书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会儿又变得煞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胡老爷将退婚书撕得粉碎，撒向胡管家的头顶，碎纸在空中飞舞，落了胡管家一身。“劳烦转告姓胡的，从今往后，齐胡两家，恩断义绝，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齐老爷说完，转身甩袖回了屋里。胡管家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出了齐家大院。

天阴沉沉的，还有点冷。一路上，胡管家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又有无数双手在戳自己的脊梁骨。虽然没有起风，胡管家却感觉冷飕飕的，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他在路上走着，感觉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感觉回胡家的路无比漫长。

齐家长子齐大山得知妹妹被押赴刑场的消息，顿感突兀，心想妹妹如何得罪官府，又如何犯下死罪？经过一番打听，方才得知昨天晚上妹妹闯入县衙行刺县令被抓，虽然刺杀未遂，但这个县令却不是一般人，他乃是当朝国舅的侄子，即便是朝中大臣也要让他三分，更何况普通百姓！了解情况之后，大山急忙回到家中向齐老爷禀明原委。齐老爷一听，异常震惊，不明白女儿为何要行刺县令。于是，他叫罗管家取来三百两银子，交与大山，吩咐大山去县衙向县令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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