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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你有心吗（第1页）

褚栖月见她一直沉默，心头的业火烧得更旺，转眼再看身旁一片狼藉，他又开始庆幸，幸好他的顾三小姐确实聪明，没被那个女刺客骗进假山，没献祭似的献出她这条命，幸好现在她还好好地站在面前。

只要她还活着，一切就有救。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吗？”他一把捏住顾红秩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死死地盯着她，恨透了她，却也爱惨了她，“就在刚才，你二姐传信过来，宫中的一切如你所愿，你四弟身上的蛊虫被暂时控制住了，福章叛逃，圣上大怒下令大关城门，满城追捕此人。”

之前桑落见他，对他说了她身边的佩雪精通易容术，将钟渡音的面容特征摸清楚之后传递给沈府暗桩。他听后还来不及赶来，又接到宸贵妃派亲信送来的急报。

他这才知道原来顾红秩瞒着他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你真有本事啊，本王就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和你二姐身边那个叫知夏的宫女联系上的。”褚栖月眼里直喷火，手上用力将顾红秩攥得很疼，冷笑道，“知夏是你二姐的人，但你却能说通她，在告知她真相后让她先瞒着你二姐，若论买通人心的本事，谁有你顾三小姐厉害？你也足够大胆，就相信她一个宫女能在福章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保住你四弟的命。可本王就纳闷了，你相信她一个小宫女能帮得上你，为何不信本王？难道在你眼中，本王就还没一个宫女有手段？”

顾红秩知道自己再不说话这误会就太深了，她想对褚栖月讨好地笑一笑，但脸皮发僵真的做不到，只能木着脸说，“不是这样的，我请知夏帮忙，是因为——”

因为前世时她就知道知夏不仅有武功在身，而且身怀绝技。

她还知道知夏不是中原人。

知夏的父母因为得罪了西凉的大祭司葛牧和王族，而被处以极刑，全族皆灭，唯她一人死里逃生，躲避追杀从西凉逃到了中原，然后顶替了原本的“知夏”入宫，但这不妨碍知夏对她二姐的忠心。

知夏是个真性情的女孩，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上一辈子时若不是知夏来自西凉的真实身份被朱皇后阴差阳错地用诡计套出，随即被处死，之后是谁陷害谁还不一定。

正是因为知夏精通西凉蛊术，顾红秩才放心让知夏去想办法暗中摸清她四弟的情况，给她四弟解蛊。这一招她在最初受福章威胁时就想到了，出宫之前她就和知夏有过私下的交流。

知夏之所以愿意为顾红秩瞒着二姐，也是怕顾红棠关心则乱，越少人知道她们要做什么越好，否则一定会惊动眼线遍布全宫的福章，不如知夏一人悄无声息地行动，目标还能小一点。

福章提防着顾红秩暗中寻求褚栖月的帮助，因此会格外注意褚栖月手下的势力是否有异动，精力都放到这上面，却没想到最后让他防不胜防的是一个小宫女。

同理，即便褚栖月手段通天，但皇宫毕竟是皇宫，褚栖月想要把手伸进皇宫，必然要走通很多关系，不可能真的滴水不漏不惊动任何人，这都不如知夏一个人行动风险来的小。

当然，把希望都寄托在知夏身上，顾红秩也觉得没底，但不管怎么抉择都有风险，因此她只能选择最容易成功的一条路，只有赌这一把，她明白坐以待毙的话那才真是没有任何希望。

而结果表明知夏没有让她失望。

“顾红秩，这些你都可以不回答我，但我就问你一句，你做这些事有没有考虑过我，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褚栖月的声音都变了，可他自己却没有察觉，此刻说他是伤心欲绝，也不为过，“你知不知道，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多心痛？你想杀了我吗？你有在乎过这个吗？啊？你有心吗！”

他恨她恨到不想再爱她，因为这样就不会因为她痛彻心扉，但又爱她爱到就算身死魂消，也想化作一把死灰，洒在她周围。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辜负你。从云，我知道你现在恨我——”顾红秩看着他，满脸都是泪水，“我只是必须要保全我家人的命，你知道我亏欠过他们。我不求你原谅我，你恨我就打我吧。”

闻言，褚栖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其讽刺的笑意，他从来就没笑得这么难看过。

她说的这都是什么，恨她就打她？

她以为他是什么人？

“打你？”他的声音很轻，却歇斯底里，像是癫狂的毒蛇吐着信子，要钻进她心里，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顾三小姐，你没有心，但我有。如果你真要死，本王给你陪葬。”

说完，他就松开她，不去看她的神情，转身就走。

“殿下——”

有侍卫跟在褚栖月身后，犹豫着想问该怎么安顿顾三小姐，就听褚栖月急切道，“立刻去请柳谷主，再把顾公爷从安国公府请过来，让白宵去接。还有，传信给本王的师父，让他亲自带人帮着找福章。”

柳谷主的医术举世无双，但却是个老顽童似的怪人。他虽然一直都在京城中，但一直到处闲逛，在王府里根本就待不住，昨夜给桑落诊脉开药之后，就又跑出府去了。

如果褚栖月没有让暗卫跟着他，现在连他搁哪儿逍遥都不知道。

“那顾三小姐——”

“护送她回凤仪院，把大门锁死，让侍卫看着她，寸步不离。”褚栖月想到顾红秩体内的毒性，心坠入谷底。他现在除了顾红秩有可能会离开他这件事，别的什么都想不了，但又不得不去想。他得找到福章，必须和沈家继续斗智斗勇，必须掌握更多的筹码，否则他就护不住他要护的人。

他想好，以后千万都不能让顾红秩离开他的视线，哪怕只有一分一秒。

就是拿着链子拴上，他也得把人看紧了。

而即便顾红秩把他气的发慌，气得他现在的手都在颤抖，气得他都要不认识他自己了，但他仍然不忍心对她发太大的火。他这满心的怒火，必须要找另一个人来发泄。

福章就是这个人。

还有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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