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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吃喝聚会、陪家人,虽然偶尔会觉得无聊,甚至想逃离,可是毕竟一年只有一次这样的辞旧迎新,只有这样一次看着妈妈笑得花枝乱颤,真正回到小时候,听她哥哥叫一她声“小妹”,听她哥哥在年初一对她说一声:“小妹,生日快乐。”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这么在一年之中唯一一次的聚会里,喜笑颜开,喝酒碰杯,直至满面通红。那年春节,我们给外婆、大舅、二舅、妈妈、小舅舅一起拍合影,妈妈仰着绯红的脸笑,然后伸出了剪刀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妈妈这么调皮。
镜头前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他们名字的前两个字都一样,一样的姓,一样的字辈,不同的仅是第三个字,分别是“新”“松”“群”“忠”,兄弟姐妹现在也有各自的家庭,每个家开枝散叶,再聚在一起,我们这一房,也有二十六人之多。这样神奇的血亲联系,我们一脉相承,却又因为彼此长年疏于联系而陌生。但是于母亲辈是不一样的,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老家那片土地上,曾在哪里摔过跤,哪里是早逝的三哥的坟,妈妈都记得清清楚楚,每次经过都要说一遍,看到老家的人、事、物,还是不免兴奋,早些年梳着羊角辫儿的过往记忆,也随之排山倒海而来。
回妈妈老家,妈妈最高兴,去扫墓的路上一路碰到的都是自家叔爷,堂兄堂弟堂姐堂妹,还有些孙儿辈,大声地跟着父辈叫妈妈“姑婆”,七大姑八大姨叔爷舅婶便在这个小小的麻柳河村生了根开了花,我的外公以及他的弟弟妹妹们都在那里长大,是谢氏家族的发源地。
每年春节,年初二的家族传统照例是给老辈人上坟,当天中午就在外公最小的弟弟,我叫幺家(gā)公家里吃饭,浩浩荡荡七八桌,挤满了一年到头只见一面的人。我回老家少,很多堂舅、舅妈、姨娘、姑爷,也分不太清谁是谁,只是点头寒暄。我最喜欢桌上的小吃是红糖汤圆粑粑,炸着吃,汤圆裹在红糖汁里,软软的,糯糯的,一咬一撕,拔丝很长,又有汤圆的劲道。
红糖是我最喜欢的,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守在菜板前,外婆切一块丢进我嘴里,甜得化渣,吃多少都不腻。还有红糖甜肉,用稍肥的腊肉,加蒜苗和红糖翻炒,红糖融化成糖水,将肥肉汁液包裹,一口咬下去,有红糖的甜香,又有腊肉、蒜苗香盈嘴。这是关于老家食物的记忆,似乎只在那里能吃到这样的菜。而对于妈妈来说,和同桌人喜笑颜开的打趣中,更有许多作为小女孩儿时的回忆,会和大姨妈说起,以前小时候,经常去四爷家玩,四爷很凶,但四娘很温柔……
那天看到一个老朋友发朋友圈说,尽管大家都觉得春节已少了年味儿,但他还是期待,甚至喜欢它的“繁文缛节”,我也一样。尽管现在过年,早已不像旧时那样郑重其事了,从腊八,到小年,再到除夕,都有各种各样的讲究,可是我依然愿意在这个家人团聚的日子好好地陪陪父母和外婆。
那年外婆九十岁了,依然一个人独居,虽然她日日想念我们,可是我们回来了,也看得出孩子的吵闹和鞭炮的震山响给她带来的不安。她早已习惯晚上将门窗锁好,早早上床看电视,电视声音开得很大,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半夜醒来再关电视;她已习惯一个人想几点起就几点起,下午一点半要睡午觉;她已习惯从家门口走十五分钟到铁桥下面去买农民的菜。而我们回来打破了她如常的秩序。
去乡下上坟,妈妈说去玉屏乘车,外婆说去铁桥坐车,各执已见。下午在乡下晒太阳,到了外婆睡觉的点儿,她说人昏头昏脑的。院坝里舅舅、舅妈、堂舅、婶婶们都在打牌,我决定送外婆回家,为她保持一些生活的秩序。平时请外婆和我们回重庆,我们来照顾她,她怎么都不肯,她常说“树挪活,人挪死”,虽是迷信之说,然而其实是她内心里不愿意生活轻易被改变而找的借口。
那天晚上,妈妈和爸爸在乡下吃了饭才回来,晚饭只有我和外婆两个人吃,我蒸了外婆做的烧白和蹄髈,做了豌豆尖蛋花汤、凉拌菜,还有前一日剩下的木耳酥肉汤,祖孙俩就这样在出租屋里开饭了。谁料外婆说我们俩还是要喝点儿小酒,于是抱出自己酿的葡萄酒,你一杯我一杯地小饮起来,这酒就成了外婆居住的那间陋室里的情调,第一次一老一小,两个女人之间有了一场酒事。那晚,屋里没有音乐,屋子里的灯也不太亮,小木桌上的漆都大块大块地脱落了,可是我在和外婆碰杯间,感受到一些别的什么,说不好,也许有承诺和对衰老的敬意。
每一程陪伴,其实也是孤独的。就像我知道外婆想念我们,我也想念她,每周我会准时在周一给她打电话,可是真正在一起时我也没有老年人喜欢听的龙门阵要摆,我也只有默默地和她对坐着看电视,只有闹哄哄的电视发出的声音,而我们相对无言。
有时现实的相处中,也会有诸多不适,比如外婆阳台上的水龙头开关,老人家总是要在晚上去关了总阀来断水,洗脸洗脚时的用水只能去水桶里舀,习惯大手大脚用水的我会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候很难熬。
陪伴妈妈也是如此。妈妈和兄弟哥哥一起打牌,兴致勃勃,我和儿子在旁边看谍战电视剧,无聊透顶。可是这也是“年”的一部分,远远地安静陪伴,哪怕不那么自在,不是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可是为了老人家,也是可以忍受的。
儿子看了一本书后写了一句话批注:“谁都不能陪伴你一辈子,哪怕是父母。”我想以后如果儿子有了自己的家,只愿他春节能回来两天就好,一天陪着我们,让爸妈给他做美食;一天就让妈妈静静地看着他,和他好好说说话就好。两天之后他要离开就离开吧,我和他爸爸也要料理属于自己的生活。那根属于他身后的线一直都在,而我们不能眼巴巴地就等着一年中的这两天。
和至亲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多时候都很微妙,虽然父母生养了子女,却未必能够真正做到知无不言。各自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有时他说的,你不懂;你说的,他不知道。就像在两个平行空间里对话,会错位、埋怨,甚至伤害,表面却又是一派和气。要知道,这团和气必须维系,那不是虚伪,是所有人都丢弃不了的心软。我们深知,其实很多时候都无法做到与最亲的人既相敬如宾,又相亲相爱,但即使如此,也要陪伴,这也是过年的意义。“年”让亲人之间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相互守候与陪伴,是可以手拉手的,可以举杯相碰的,是可以感受到温度和语气的,可以红着脸亲耳听到叫那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小妹”的。
有一年过年,中午在乡下大姨家吃午饭,大姨推了豆花儿,杀了母鸡,炖了沙参白豆,用自家种的胡萝卜炒回锅肉,腊香肠,炝炒上海青。吃完饭太阳出来了,我端杯老茶搬张凳子坐在门口,屋门口有七八棵李子树,三棵桃树,两棵樱桃树,一棵种了十五年的黄桷兰,总是香飘满院。门口搭着葡萄架,旁边小棚里鸭子和鹅在嘎嘎叫。儿子在院门口放冲天炮,黄狗在院子里打转。妈妈和大姨就在院子里东走走西看看,两人聊天,说的都是:“那个鸡娃儿好乖。”“今天中午的豆花儿饭好好吃。”“二娘身体还好。”扯东道西,都是些家长里短,这对从小一起长大,年龄相差无几的姐妹,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她们都已发上染霜,都曾被各自的母亲叫作“小妹儿”。而现在,“小妹儿”都六十多岁了,时光岁月都穿梭进她们装了假牙微瘪的嘴中,也藏在深深浅浅的皱纹里。时光会记住吗?那些快乐与不快乐。我仰着脸晒太阳喝茶,静静地看这乡村生活,时间慢流,这样地无所事事,又这样地舒心自在。
一年年的“年”,就这么热闹又无聊地过下去,在我这里“年”就是人间烟火吧,是我走到哪里都丢不开的。而妈妈,也只有在那个她曾经出生的地方,在整个家族的命运都紧紧牵系的土地上,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根,还原成人生最初的“小妹儿”
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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