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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他三大爷何成宏因为车祸过世以后,留下媳妇和两个儿子相依为命。何文他三大娘原是镇里一户地主家的小姐,在家里排行老大。地主家的小姐,从小娇生惯养,连针线都没拿起过,更别说干地里的糙活。何文他三大娘之所以会嫁给何文他三大爷,这其中并没有什么英雄舍身救美或者同窗日久生情的段子,主要原因还在于何文他三大娘那个地主家小姐的身份与那个特殊时期的不匹配。这种不匹配让何文他三大娘一家人总是遭人指指点点,甚至高兴了或者不高兴了,都要被拉去镇公社批斗。那情景和何文出生那天,他爷何天林在陈家大队革委会挨赵清明一干人批斗一样。
那样一个“成分不好”的女人,哪还有几个人敢娶?倒是也有几个保媒的登门说亲,介绍的那些个男的,要么是快四十岁的老光棍,要么是瞎眼瘸腿的,唯一一个四肢健全年龄也相当的,小时候因为得了天花,满脸的麻坑。何文他三大娘的一个远方亲戚刚好认识何成宏,算是对何家人知根知底,就在中间搭了线。何文他三大娘跟何文他三大爷见了一次面,觉得他人还算憨厚,长得也不丑,尤其是有一个高挑个子,这是她最满意的,便应了这门亲事。却不想,何文他三大爷英年早逝,何文他三大娘三十出头就成了寡妇。一个从来没干过农活的富家小姐,如今只身在农村过活,还要养活两个孩子,家里只有何文他三大爷被车撞死获得的三百块钱赔偿费和之前攒下的一百多块钱,这点钱顶得了一年半载,可顶不了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何文他爸和他的大爷、二大爷倒是有心帮忙侍弄田地,可都说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村里人爱传闲话,一句正常话传着传着就不正常了,一个好心的帮忙传着传着也就成了别有用心。所以,亲戚们虽有心帮忙,却也抵不过闲言碎语。于是,不出半年,何文他三大娘受不了村里人的闲言碎语,离家出走了。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何文他三大娘离家出走,丢下了两个儿子。小儿子何寅跟何文同岁,比何文早出生四个月。大儿子和何文同月生,大何文三岁。没了爸妈,这对苦命的哥俩便跟了爷爷奶奶,也就是何文的爷爷何天林和奶奶杨占秀一起住。终究是自己的亲孙子,况且何成宏活着的时候,对何天林和杨占秀孝顺,就算是看在何成宏的情分上,老两口也要好生待两个孙子。
问题是,有爸妈的孩子和没爸妈的孩子终究是不一样的。比如何文,在外边挨了欺负,可以回家跟他爸妈告状,即使是何文先惹了祸,他爸妈在外人面前也都是挺直了腰杆,给何文撑腰。最多就是回到家里,关上门,何文他爸拿鞋底子或者烧火棍抽几下何文的屁股,叫他长长记性,少在外面惹祸。何寅和他哥就不同了,他爸死了,他妈离家出走了,能够倚靠的就是六十来岁的爷爷和奶奶。老两口能够照顾两个孩子吃穿住,甚至还能供他俩上学,却没办法给他俩在外人面前撑腰。比如赵大壮或者赵亮经常欺负何寅哥俩。赵大壮和赵亮从小吃得饱且吃得好,又比何寅哥俩年纪大,长得人高马大的,何寅和他哥挨了欺负,跟对方动过几次手,都吃了亏。
不动手倒是还好,挨人家几个白眼,或者叫人家无端骂上几句。这一动手,倒是遭来赵大壮和赵亮的一顿拳脚。打架打不过,又找不着可以给自己撑腰的人告状,久了,何寅哥俩不得不学会忍气吞声。
何寅怵赵大壮和赵亮,何文却从来都不怵他俩。不仅不怵,要是有一段时间不跟赵大壮和赵亮拌嘴打架,何文还会觉得无聊,手脚都痒痒。何文跟何寅同岁,比何寅还小几个月,但他长得壮,又有他爸妈给他当靠山,自然是不用害怕打架。赵大壮跟何文打了好几年架,虽然打赢的时候多,但也讨不到多少好处,多是伤敌八百,自伤七百五。加上先前被何文在自己家里扇了三个嘴巴子,后来又吃了掺和了何文屙的??的大酱,赵大壮虽然不怕何文,但心里多少还是对何文犯怵的。
何文看不惯赵大壮欺负何寅哥俩。看不惯,一来是看不惯赵大壮整天吊儿郎当,没事找事,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得着谁就欺负谁。二来是替何寅哥俩觉得窝囊,打不过也得打,大不了武斗不行就来智斗,总是要有一个不认怂的态度。这三来嘛,何寅哥俩都是他的亲叔辈哥哥。再者,何文他爸妈常在家里为赵家人如何如何欺负何家人气愤,偶尔也告诉何文争点气,将来有出息了,跟赵家人好好斗一斗,一定要给何家人争口气。这说起来,无论是从亲戚角度来讲,还是从赵家何家两家人的恩怨来讲,赵大壮欺负何寅哥俩,何文都觉得那也是在欺负他何文。因为看不惯,何文就经常替何寅哥俩出头。
何寅他爸过世那年夏天,何寅在村子西边小河的一处水泡里游泳。那条河比较浅,平时水深只到小腿,枯水的时候刚刚没过脚面。那处水泡则不同,那里曾有人用雷管炸过鱼,后来村里人经常在那里挖河沙,所以河床下凹,水深将近一米,十来米见方,人能潜在水里游泳。村里的大人孩子都喜欢在那里洗澡。何寅在那里游泳,赵大壮领着赵亮和赵亮的弟弟赵震也去那里游泳。赵大壮故意找碴儿,把何寅脱放在河岸上的裤衩踢进水里,见何寅不吱声,瞪了何寅一眼,说:“你长得真磕碜,搁这儿碍人眼,以后不许在这里洗澡。”何寅没搭理赵大壮,赵大壮跳进水里,薅着何寅的脖子把何寅的脑袋摁在水里。何寅呛了好几口水,哭咧咧回了家。
何寅跟他爷告状的时候,何文也在。听了何寅的哭诉,气不打一处来,回自己家里生闷气。生了一阵子闷气,气还是没消,便找何寅到院子里商量,帮何寅报仇。后半夜三点多,挨家挨户都在熟睡。何文领着何寅蹑手蹑脚地到了赵大壮家大门外,朝赵大壮家的木头大门上撒尿,又用带去的小铁锹在大门口挖坑。挖了一个多小时,土坑足有半米见方,半米多深。
何文把事先准备好的杨铁叶子铺在坑底,上面倒上两大坨从村里新盖的牛圈里搞来的牛粪,牛粪上浇上大半桶水。浇完水,何文又用十几根蒿草秆搭在坑口,上面再铺上一层杨铁叶子把土坑盖严实,叶子上轻轻撒上一层干土。两个人走的时候,一并用水桶把挖坑挖出来的土带走。
第二天早晨,赵大壮出门上学。刚出了大门,一脚陷进了何文和何寅挖的土坑里,摔了个狗吃屎。拔出坑里的脚,泡了水的牛粪稀溜溜臭烘烘粘了满满一脚,气得赵大壮扯着嗓子骂:“×你妈的,哪个王八犊子干的!”
赵大壮掉进何文和何寅的陷阱,气得直骂人,这是那天放学的时候,潘老二跟何文说的。说这话的时候,何寅也听见了。潘老二知道这个事情,是听他妈说的。他妈好信儿,村里又藏不住事,屁大点事情都能传得沸沸扬扬。相比起吵架拌嘴的事情来,赵大壮家大门口叫人半夜里挖了坑,还填了稀牛粪,这就是很有价值的新闻。而老是欺负人的赵大壮又偏偏掉进了坑里,踩了满脚牛粪,这就更是有价值的大新闻了。
赵大壮一直没找着是谁整的他。赵亮怀疑是何文干的,可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过了大半个月,这事情也就过去了。赵大壮仍然是一有机会,就找何寅哥俩的碴儿,没机会也总能创造出机会来。
何寅跟几个同学顶羊剌罐儿玩。羊剌罐儿比鸡蛋硬,顶起来自然也比端午节煮鸡蛋拿来顶更起劲。赵大壮看着何寅玩得起劲,一把抢了何寅手里的羊剌罐儿。何寅杵在原地哭,赵大壮觉得不耐烦,把抢来的羊剌罐儿往地上一扔,脚起脚落,把好好的几颗羊剌罐儿踩得稀碎。踩完,摇头晃脑不紧不慢地走开了。不出几天,何文趁赵大壮一家夜里睡熟了,钻障子进了赵大壮家的菜园,把一地正要抱心的白菜踩个稀烂,就手把院子里一棵沙果树上的果子给罢了园,还用削铅笔的小刀把整棵树从露出地面一直到一米半高的树干上的树皮都给削干净了。树没了皮,自然是活不成了。
罢园回来的沙果,分给何寅十几个。何寅听了何文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怎么报复的,一下子就不生赵大壮的气了,咧嘴跟着笑。
何寅他爷给他两对羊嘎拉哈,他拿去学校玩,被赵大壮一把抢去三个,说自己只有一个,正好缺三个。说完便扬长而去。何寅他奶在家里养了一头猪,夏天的时候叫何寅去野地里帮着打猪草。何寅打了好大一捆猪草,回的路上碰着了准备去打猪草的赵大壮,结果被赵大壮全盘接收了。何寅气不过,也不去找他爷他奶,而是去找何文告状。何文胆大主意多,有时带着何寅一起报复赵大壮,有时就自己行动。赵大壮家过小年杀猪,烀好的肉都放到院子西侧仓房里的大陶缸里,缸口盖上一个铝锅盖。何文夜里摸进仓房,偷拿出一块烀烂了的小肘子,一口气硬是给吃完了,然后把骨头往缸里一扔,脱了裤子往剩下的熟肉上撒老大一泡尿。何文知道赵大壮爱吃糖,就拿两根灶糖,分给何寅一根,叫何寅跟着他学。何文把灶糖的一截塞进屁眼儿里再拔出来,上面粘了焦黄一层??。何寅不敢,何文就按住何寅,一塞一拔。把硬邦邦的糖往屁眼儿里塞,那还有个不疼了?何文事后想想,后悔没先屙了??,把糖直接蘸到??上。不管怎样,何文把两根灶糖拿到太阳底下去晒,然后抖落掉表面明显的干??,拿给赵大壮吃。赵大壮这些年头一回得了何文的“孝敬”,把两根灶糖一并都吃了。
何文十一岁那年,陈家村发生了两件大事。说是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的两个阶段,或者说是由一件事牵出了另一件事。
那年初伏,赵大壮领着赵亮,还有赵家同辈的三个弟弟,把何文和潘老二给打了。打何文和潘老二,是因为赵大壮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去离村子三里多地以外的拦河坝洗澡,洗完澡出来,发现自行车车胎没气了。何文和潘老二也在附近洗澡,赵大壮怀疑是他们拔了车子的气门芯,便领着他的四个弟弟,把何文和潘老二一顿胖揍。
何文咽不下那口恶气,在家计划了十多天,估摸着赵大壮已经把打人的事给忘了,这才领着潘老二一起去报仇。何文从家里找出来两把生了锈的马刀,他和潘老二一人提溜一把,去了村西的苞米地里。何寅也提溜了一把镰刀跟了去。何寅跟去,一来是因为何文提溜着马刀出去是为了报仇,何寅觉得自己如果也跟去帮忙,以后再挨赵大壮欺负,何文肯定还会帮他。
二来是何文要报复的对象是赵大壮,何寅对赵大壮恨得牙痒痒,晚上做梦都在诅咒他。当然,何文、潘老二和何寅三个人拿着刀出门报仇,不是拿刀去砍赵大壮。潘老二和何寅可没有那个杀人的胆量。何文虽然性子躁,胆子也大,但终究没敢想杀人砍人的事。
三个人过了河,去了河西的苞米地。何文记得赵大壮家地的位置,带着何寅和潘老二偷偷钻进了赵大壮家的苞米地。已经接近末伏天,苞米秆子有两米多高,正在抽穗。何文瞅了一眼何寅和潘老二,给两个人使了个动手的眼色,三个人便挥舞起手里的刀,像征战沙场的将军一样,一刀一个。十几分钟时间,就砍倒了两百多棵苞米秆子。
这件事情没过几天就暴露了。其实,这事情想不暴露都难。老大的一片苞米地,何文他们三个人偏偏就可一个地方砍,硬是把一块地砍得像王木匠的脑袋,四周围着头发,脑袋盖儿上却一根毛都不剩,无论谁也都是打老远就瞧得见。
赵清明领着媳妇、赵清海、赵大壮一干十来个人到何成军家讨说法。
何文倒是不扯谎,一口承认了砍苞米秆子的事情是他干的。赵清明问何文还有谁掺和了,何文说都是他一个人干的。何文不仅承认了砍赵大壮家苞米秆子的事情,还把赵大壮诬陷他拔气门芯,打他的事情也说了。赵大壮打人在先,何文出于报复,砍赵大壮家地里的苞米秆子在后,按说这也算是有因才有的果。但这毕竟是两码事。用赵清明的话说,赵大壮无理打了何文,何文可以告状,大不了还像上次那样,赵清明带着赵大壮去何文家赔不是,叫何文当着大家的面也打赵大壮一顿。可何文砍倒了赵大壮家地里的二百多棵苞米秆子,这给赵大壮家造成了直接的粮食损失。一棵苞米秆子结一根苞米棒子,一根苞米棒子差不多就能打出来半斤苞米。算下来,倒了两百多棵苞米秆子,就是损失了一百多斤苞米。
赵清明带人去何成军家的时候,何成军还在山里捡蘑菇没回来,家里只有何文他妈、何文和何文三岁大的弟弟何强三个人。
何文他妈说:“大壮他爸,这事确实是俺家何文的错。大壮打他,他也没跟我和他爸说。大壮打人是不对,可再咋不对,何文也不能糟践你家苞米不是。要不你看这样行不,何文糟践你家的苞米,等回头收了秋,俺家赔给你。”
赵清明转了转眼珠子,回手给赵大壮一个嘴巴子。打完赵大壮,赵清明回过身看看何文,又看看何文他妈,说:“俺家大壮打了何文,我刚才也打了他了。这事算过去了不?不行的话,叫你家何文打也行。”
何文他妈说:“你瞅你这是干啥。这事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不提它了。”
赵清明说:“这是你说的不提了。行,那这事过去了。咱们现在说你家何文糟践俺家苞米的事。苞米也不用你家赔。这会儿不像头些年了,粮食不够吃。这会儿一年剩一千几百斤粮食还是能的,不差那一百来斤苞米。”
又说:“不过,何文糟践了俺家两百多棵苞米,不用你们赔苞米,俺们也到你家地里,糟践你家两百棵苞米,这公平吧?”
赵清明说这话,说得何文他妈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时候,何文他爸刚好扛着一杏条筐蘑菇从外面回来。何文他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何文他爸大致说了一遍,又把赵清明提出来的解决办法说给了何文他爸。何文他爸听了,冷笑了一声,领着赵清明一干人去了自家的苞米地。
按说赵清明带着人把何成军家的苞米也糟践了两百多棵,何文糟践赵清明家苞米的事情应该算是过去了。却不想,事情还没有完,不久又牵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年入秋,挨家挨户都在地里忙着收粮食。大清早,放牛的牛倌李铁柱赶着一百二十一头牛去山里放。牛放进山里,李铁柱跟往常一样,回自家地里干活儿去了。太阳下山前,又跟往常一样,把牛从山里赶回来。牛进牛棚的时候,看起来跟平时没啥两样。
可是第二天,李铁柱再放牛的时候,有五头牛蔫了,趴地上不起来。
李铁柱没当回事,给趴地上的牛拿了七八捆新鲜的苞米秆子,完了就赶着其他的牛出去放了。到了第三天早晨,牛棚里一百多头牛都蔫了,倒了一大片。等李铁柱把赵清明喊来牛棚,两个人清点了三遍,死了七头,蔫了一百零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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