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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家吗?有骆驼
——阿拉善民歌
这支驼队是在1977年夏秋之交的—个很平静的早晨起程的。
亘古的太阳迎接了这支驼队的长旅。没有喧嚣,没有纷杂,像是一个被重复过千百次的并非惊心动魄的传说的开头。苍天下,是海海漫漫的沙漠,这天设地造的黄色屏障,犹如一条无头无尾的巨蟒,横陈在驼队的脚下。
阳光即白。紧接着,天空便淡化一层幽蓝,那随之而来的燥热就在情理之中了。一道道沙梁蜿蜒远去,又因为深受风的侵扰,勾勒出无数弯月的形状。下坡时,驼队遇到陡然鼓荡的险峭,立刻没了悠闲,纷纷东摇西摆,像从虚空里栽落,又似遭遇无端袭来的强盗,方寸大乱。驼铃声骤急而紧迫,将驼背上的人与物颠起放下。渐渐深入沙漠腹地后,这种悠闲与紧迫交替更迭,形成铁一样的规律。驼队不大,十三峰高大强悍的大骟驼,桶口般粗的蹄蹼落下去,腿部立刻鼓起刀背样的肌腱,威猛得令人咋舌。二十六只耸立的驼峰齐刷刷排开,又像浮出一脉黛青色的山峦,在沙梁上缓缓游弋。其实,这些骟驼都是极乖顺的,往来于浩瀚的漠野,一双双眼睛早已失去了对大自然的新奇若渴,只剩得负载了重物苦受。
沙漠,凝固的海。
这里是世界的另一个终极。
我骑在驼背上,扭动着逐渐变得僵硬的脖颈八方逡巡,倒也能瞅得出一星半点的青绿。青绿时断时续,若隐若现,是柴棵或是蒿草却又模糊不清。驼蹄上染织不出一丝绿意,只是荡开层层水般涟漪的沙浪。也有小小的沙鼠趴伏在地上,花尾巴卷曲了再伸展,孜孜不倦地重复着。一草一物,呈现出生命的顽强,却又是那么的困顿。没有飞鸟,高天上一抹薄云,像被牧人随手丢弃的羊绒,惆怅地泊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只想说:大漠深处无故事。
“这狗日的天,骚婆姨脱光了身子要吞我们的力气。”巴木突然刻毒地骂了一句。巴木打的是头阵,身子歪斜着跨在最前面的驼背上。走了差不多半日,才有人说话,没想到山口的第一句就扯到女人身上了。想想这比喻又有一定的道理,在这远天远地的沙漠深处,十三峰骆驼和三条光棍汉子,一律的雄性。巴木是驼队的头,长得人高马大,很自然地做了我们的“舵主”,乔山和我是没有任何疑义的。巴木不言语时,我们也懒得说什么。既然巴木起了话头,再是沉默不住的,但在下坡时须谨慎一些。六只人眼睁得铜铃般大,免得出师不利栽下驼背,不定伤着什么地方。在沙漠深处行走,最能感受得到时间的漫长,摇晃在驼背上随心所欲地聊天,路途才会在无形中缩短。这是经验,大漠人屡试不爽。乔山戴一顶草帽,遮去一张圆胖的脸面。帽顶儿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一撮黑发朝天撅起,颇有些怒发冲冠的样子。听见巴木的话,乔山嘟囔一句“老母猪也是光身子”,然后汤汤水水地笑了起来。巴木这时转身倒骑在驼背上,缰绳梢子在手里绕成一朵花:“你没见过女人光身子,自然是识不得的。和尚你知道么?和尚就不能沾女人,沾了女人会漏掉精气。”我的这两个伙伴就这样信口开河,无聊地打着嘴仗。一个不怒,一个不恼,既相互依赖又相互排斥,都争着要占据上风。
其实我是准备看书的。
书就装在我贴身的衣兜里,左边是语文,右边是数学,捎在驼峰上的帆布书包里是政治历史和地理。从牧业队长宣布由我们三个人组成驼队,到五百里外的查拉湖驮运红盐的那一刻起,我人生旅途的目标已经十分明确:考上大学,走出沙漠。我没敢向巴木和乔山透露我的真实目的,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懂得失去朋友可能危机四伏。我的父亲断文识字,因此做得比别的牧人开明些,咬紧牙关供我从小镇中学毕业。
秀才,巴木和乔山都这样唤我。
承蒙关照,他们将我视为文化人,他们出的一道题我却回答不上来:“一峰骆驼三年两个羔,一只山羊两年三个羔,是咋回事?”谢天谢地,我的这两个伙伴虽然嘴巴不饶人,心眼儿还不错,并不过分难为我。驼队出发前,他们把一峰最乖顺的骟驼留给我骑,途中不会有意外和闪失。骑在摇摇晃晃的驼背上,书总是拿不稳当,书上的子像大雨前忙着搬家的蚂蚁游移不定。我强迫自己默记,历史地理搅成了一团。在我上学读书的年月里,绝大部分时间却因“知识无用”而杂草丛生,可供营养精神的智慧的果实极少,我并没有读过几本像样的书。现在是1977年的夏秋之交,恢复高考的消息早已经飞遍了大江南北,也使我真实地感受着出自灵魂的另一种饥饿和精神上的忐忑不安。作为高中毕业生,无论如何我是要试上一试的,这是我这个牧人之子能够走出沙漠惟一的通道。但是,摇晃在驼背上的现实,又令我的情绪总不得昂扬。我梦想走出沙漠,一路往南而去。那里有真正的海,水天一色,帆影点点,烟波浩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我的梦里也有船,大概有几十层楼房那么高。见我端坐在驼背上沉思,巴木和乔山便齐声唤我。乔山摘了无顶的草帽,袒露出圆胖的脸面,两只小眼睛极其有神。巴木也是,倒骑在驼背上的样子像一只盘踞山头的鹰,目不转睛地盯视着我。我知道自己是逃不脱的,心里不由变得慌张起来。后来,一股莫名的烦恼缠绕着我,我抬头愤愤地说了一句:“你们除过一峰骆驼三年两个羔,一只山羊两年三个羔,还能提出别的问题吗?”
驼队霎时陷人沉默,只有驼铃响得单调而又沉闷。
巴木和乔山相互看看,表情古怪地笑一笑,然后回过头去赶路。虽说已是夏末秋初,沙漠里依旧蒸腾着灼人的热浪,一泻无余地烘烤着所有的生灵。那种让城里人津津乐道的海市蜃楼,就充斥在驼队的前方,我们却不屑一顾。太阳的烈焰包裹着沉寂的沙梁,包裹着远行的驼队,也包裹着三个无语的汉子。沉默又似加剧了燥热,日火与心火,里外合围,焚烧着我们的肉体和灵魂。三个人萎缩在驼背上,立时就小了许多,像是裹了白布的木偶毫无生气。我的脑袋又轰轰嗡嗡的,感觉有一辆汽车开了进去,很快就要承受不住这样的重负。凝视苍白无雨的天空,我的情绪难以理喻地坏起来。再想这样的旅途才只是个开头,骨头里都是拂不去的沉重。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了,设若有一个千岁老人向我走来,讲述一个神秘而又动人的传说,可能是再好不过的。头顶上是恣肆挥洒的阳光,脚下是绵延起伏的瀚海大漠,当我明白自己已经十六岁了,对神话和传说不再怀有那份好奇,也就更加嫉恶命运的不公。没有什么老人,也没有神话和传说,有的只是比我大不了几岁的伙伴巴木和乔山。
人和驼的投影像黏稠的黑汤一样,聚集在驼蹄周围,令人怀疑行走在地球的赤道上,或非洲的撒哈拉沙漠里。这里当然不是非洲的撒哈拉沙漠,而是中国最西北端的阿拉善。阿拉善沙漠是世界第三大沙漠,这已经足够了,但没有充满诗意的仙人掌和棒棰树。我知道这种情绪是危险的,应该有一种圣洁的感情在心头萦绕,流连忘返才是。可是我做不到,尤其在1977年这样一个年份,我被一种叫做前途或者命运的东西很深地困扰着。
驼队停止运行。驼队停泊在一道高大的沙梁上,驼们开始反刍积存在胃里的草,吞咽的声音很响,像一台功率强大的水泥搅拌机,掀起一阵又一阵杂乱无章的撞击声,惹得我们的食欲也旺盛了起来,开始分泌苦涩的口水。三个人跳下驼背,脚板触及松软滚烫的沙地时,一个个又都是跳舞的模样。饭极简单,干得能砍死狗的饼子和浸出盐渍的咸菜疙瘩,每人怀抱一只大得像炮弹一样的铜茶壶。没有油肉,却有联想,手抓肉是那么的喷香诱人,但与我们相去甚远。就连这些食物还都是定量供给的,羊是集体的财产,随意宰杀不得。当1977年如期来临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走出饥馑。
我们都很穷,包括物质的和精神的。
也许巴木和乔山更为不幸,他们没有进过一天校门。关于他们两人的身世,我断断续续地知道一些,缺乏全面的了解。他们在大漠深处走来走去的时候,我正在小镇学校不间断地读书直到高中毕业,只在每个假期和父母厮守一段时光,基本上是足不出户,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和他们一道拉起骆驼走那长长的沙漠。而我们的父辈,却都是从金黄的麦地里走出来的。巴木和乔山没爹设娘,两个孤儿正好称兄道弟,无牵无挂。牧业大队每逢挖并打草等重活,断定少不了他们。拉骆驼走沙漠,巴木和乔山更是行家里手,而我介入其中似乎有点偶然。高中毕业回到父母身边,出门站在屋檐下,看不够一只孤鹰一匝一匝地绕,心里就堵得慌。将我划入牧业大队劳动力的名册里后,头一遭派工就让我去找巴木和乔山,跟着他们去拉骆驼走沙漠。大队部是四面土屋围起的一处院落,只留一个豁口往南延伸,车马道连接了通向小镇的土路。巴木和乔山住在大队部的后墙下,原是喂养骡马的饲料房。阿拉善沙漠里,除却当地的蒙古人,剩下的都是从邻近的河西走廊辗转而来的汉族农民。落迫、贫困使我们的父辈背井离乡。趟出家园,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背对故乡总拂不去心绪的苍茫。巴木其实并不姓巴,他把自己的姓都丢了。浅出了这构成一种命运,深入了这是一段历史。
是沙漠抚育了我们这些原本是农家的血种。
感谢沙漠。
但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沙漠却常常使英雄豪杰望而却步。遥想当年,岳飞虽有金戈铁马踏破贺兰山阙的宏愿、写下壮怀激烈的于古绝唱《满江红》,也许就是这无垠的沙漠却挡住了壮心不已的马蹄呢?
因为是中学毕业后的第一次出门远行,母亲非要送我一程不可。母亲站在屋前的一道沙梁上,目送我向大队部走去,额角的一缕白发在风中悄然飘动。渐行渐远,当我忍不住回过头去,母亲的身影依旧没有改变。我知道母亲是在默默地祈祝我一路平安。这样的幸运,巴木没有,乔山也没有,我应该感到满足才是。可不知为什么,与驼队同行,与朋友相伴,我却照例拂不去漂泊和流浪的感觉。这样想着,竟意外地捕捉到一只飞鸟,倏忽从眼前掠过。追紧了再看,飞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熔化进太阳的光辉里,疑是自己又产生了某种幻觉。
驼们这时停止了咀嚼和反刍,都又叉开后胯撒起尿来,尿水聚成一条条粗而长的射线,很有力度地喷发而出。一时间尿声大作此起彼伏,灼热的沙地急切地汲取着水分,喧哗异常。而驼们的两眼却紧紧地闭着,像是进入了超凡忘我的境界。这种情形确也有趣和好笑,就如同憋足了尿的人急于排泄,洋溢着莫名的快感。而我的两个伙伴这时又打起了嘴仗,这是两个见不得又离不得的冤家,得来的空闲都让唇枪舌战给填满了。或许是上苍的刻意安排,一个瘦,一个胖,形象就构成一种反差和互补。原本想借此机会看几页书的,见巴木和乔山吵得不可开交,我伸进衣兜里的手又缩了回来。书是看不成了,我只好悉心“阅读”他们二人的长相,以便消磨这无聊的时光。
巴木虽瘦,却是一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架势。整个的人硬得像一块生铁,有棱有角。他身上的毛极浓密,摆布的位置集中在胸脯,由一条醒目的黑线连接咽喉和肚脐,毛色油亮自然卷曲,像得着了雨水的草滩,生命力极其旺盛。又活脱脱一个黑煞神,乍见还有几分梁山泊好汉李逵的模样。
李逵是个矮个头,巴木却很高大,仰面躺展了睡,一条铺开的驼糖不够用,头和脚都要搭到外面去。或者更似花和尚鲁智深,但鲁智深显胖,故而巴木就只能是巴木,再找不出可以恰当类比的古典人物。那时,我有幸看过当反面教材出版的《水浒传》,对书中那些呼之欲出侠肝义胆的梁山泊好汉印象尤深。
乔山名不副实,与山无缘,地道的一个胖墩子,骨头里面都是肉。也有奇的一面,漠野的阳光偏就晒不黑他,脸面白净红润,身上缺毛少须,少得几近于无,只布些淡淡的黄茸,逆了阳光才能看得真切。他的优势是一副生来微笑的面孔,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妇人。这样的一个人,古典人物里不太好找,找也是可以的,譬如阴阳怪气的太监。这样琢磨罢,我又暗自责悔,将乔山比做太监太可恶,不够道德与仁义。巴木的语言功夫不及乔山,却懂得在乔山的面貌上大做文章,揪住缺毛少须这一条,贬他枉为男子汉。乔山白净的脸面果然也浮出一些羞惭,却不作任何辩解。巴木只要占了上风,也就及时收兵,岔开话头去,流露出很友善的一面。
乔山贪吃显而易见,吃的动作是一种饿极了的馋相,很夸张很变形。同样的吃喝,似乎在他身上格外发挥效能。较之我的食量最小,该吃的一份略有剩余,我便将食物匀一些给乔山。乔山也就无愧地收受,还说:“墨水喝多了,饭量就少。”小小的幽默,小小的机智,惹得我惭愧顿生。在那样的一个年代里,我怎能有书可读呢?乔山的这番话,对我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和嘲弄,尽管乔山并不是有意的。
面对高远的天空,我只能无言地垂下头去。
至于我本人,最好就不用提及了吧?巴木和乔山只以“秀才”两个字概论,给我的感觉就是乞丐披了一件讨来的长袍马褂,实在不够合体。自信牙齿还算白,是在小镇中学天天刷牙养成的。牙齿的白与不白,口中有没有大蒜的臭味,曾经是区别城里人和乡下人的一个很具象的标准。现在我与巴木和乔山一样,是一个行走在沙漠深处的拉驼人,牙齿的白与不白毫无意义。在这样的并非惊心动魄的长旅中,只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巴木和乔山各有千秋,对他们我难有明确的倾向和取舍,这恐怕也是一种两难境遇了。
小憩之后,驼队又出发了。巴木在前,乔山殿后,由我居中,驼队依然保持着这样的格局行进在沙漠深处。太阳开始向西倾斜,沉降的速度缓慢悠长,由炽白而淡红,像一只出炉的陶器逐渐地冷却。驼队的身影也在悄然地拉长,往东边的沙梁上泊去。这时,才有些许小风徐徐飘来,被烈日暴晒了一天的肌肤,敏感地觉出一缕缕清爽,形同一只温柔的小手在摩挲,竟舒坦得入骨入髓。远眺,道道起伏的沙梁被西天初睨的一抹云霞染红了梁顶,沉寂中有了一些飘逸,宛如蒙古族姑娘出嫁时佩戴的富丽堂皇的头饰。
天地造化的玄妙,细品起来也还是有滋有味的呢。
都说大漠是牧驼人的天堂,真正的牧驼人是不兴走出大漠的。他们心安理得地各居一方天地,完成从生到死的轮回,顺其自然而不为浮华和喧嚣所动。接近自然,也就更接近真实。驼队旅行的第一天即将结束,我们却意外地遇到了一支牧归的羊群。这是一个不大的羊群,羊们善良的眼睛在霞光里星星般闪烁着,边走边寻觅散落在梁坡下稀疏的草棵,对缓缓走近的驼队表示了友好和接纳,四脚类的生灵总是更加地保持着古老的融通。在远些的一道沙梁上,端坐着一个牧羊女,头顶上的红纱巾时隐时现,在微风中火苗一样地轻轻舞动。这是大漠深处一道亮丽的风景,充满灵性,诱人遐想。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翘首注视那个牧羊女。尽管我们看不清她的容貌。巴木和乔山早已是醉微微笑眯眯的了,我能觉出他们两人眼里那炽烈的渴望和期待。是的,这没有什么羞于示人的,包括我在内,我们青春期的躁动,早已经像万物的惊蛰一样焦灼不安了。
漠野,静静地展示着它的大度和宽容。
驼铃,响得寂寞而执著:丁冬,丁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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