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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故人竟是这副模样（第1页）

河上漂来一个人。

起初汤楚也不敢相信，但随着那个泛着金光的卷轴越漂越近，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山上的泉水一年四季都是那样冰凉，汤楚隐居在这片林子里一两年，也已经习惯了这样，有时会有松果树杈顺流而下，但漂过来一个人还是头一次。

汤楚犹豫了片刻，还是用一根长长的木棍挡住了卷轴，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几步。

和大半个人一般大的卷轴厚得离谱，上面微微散发的金光也许是什么保护罩，因为汤楚没有看到卷轴被水沾湿的痕迹。卷轴微微张开，弯弯的像一艘船似的驮着一个人。

等到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汤楚毫不犹豫地用上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个厚重的卷轴连着一个失去意识的人拖上了岸。

……

辟闾无殇被袭击了好几次，这还是他破天荒第一次醒来时没感到什么痛感。

又他娘的是块新的天花板。

在第无数次流落到陌生的地方后，辟闾无殇实在是忍不住骂了娘。

他动了动手脚，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所有零件都完好无缺。回想起刚刚那样疯狂的爆炸，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于是便掐了自己一下。

很快，辟闾无殇看到爆炸之后毫发无伤的自己，手臂上多了一块青色的痕迹。

他舒了口气的同时，眼神也凝重了起来。

死里逃生也许是《忆水怀山经》的作用，但逃生之后漂流到不知哪里却不容乐观。他凝神静气，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

“吱——呀——”

行了拉倒吧，我拐杖呢？

辟闾无殇不出意料地没看到自己的潇光，他十分平静地放弃了，乖巧地坐在床上任凭门外的小跑声越来越近。

门缓缓——不如说是慢过了头地开了。

事到如今还给他时间过一遍人生的走马灯吗？

看破红尘的辟闾无殇淡淡地笑了，正巧对上了从门缝中探出来的脑袋。

“将军大人？”

这道声音说陌生不陌生，说熟悉不熟悉，但辟闾无殇还能依稀记得几年前和许掌柜、太子等人吃的那顿饭。他开动起自己可怜的小脑袋瓜，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阵子，这才猛然惊醒。

“汤楚？！”

辟闾无殇还被人们叫作“飞关大将军”时的记忆重新倒灌回了脑袋里。他印象中的那位弹奏箜篌的艺伎和如今眼前的这个衣着朴素的姑娘，有些别扭地重合起来。

“真的是您！”

汤楚说不好是惊喜还是惊吓地捂住了嘴。辟闾无殇则开始贪婪地呼吸起了死里逃生的空气。

过了半天，辟闾无殇发现汤楚依然在门口踟躇着，有些疑惑：“呃，怎么了吗？”

“啊没有……”

汤楚闻言摆了摆手，但还是犹豫着没有进屋。辟闾无殇这辈子见多了打打杀杀，但眼看着一个姑娘家对自己这么退避三舍，还是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伤害。

又过了半天，可能汤楚自己也感觉到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重，她才咽了咽口水，轻声谨慎地问向了辟闾无殇。

“将军大人您……您……是人是鬼？”

说实话，辟闾无殇听到这个问题后，在接下来不短的一段时间内，都在怀疑自己要么是脑子出错了，要么是耳朵有问题。但汤楚认真的眼神告诉他他很好，只是生死不明罢了。

辟闾无殇脸上的表情很精彩，笔墨难以描述。他再次活动了一下手脚，又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怀疑自己的生或死。他咳了一声，试图对汤楚摆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我当然是人啊，你瞧，这不身骨都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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