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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人生（第2页）
他手足挥舞，好像甚至忍不住要上前扇耿天一耳光。
耿天眼泪几乎流出来，然而出乎她自己意料，飞快地冷静下来，昂起头，“我不是！”
“你是，你怎么不是！”杨沛然大声地吼道。
“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这是段泽晨以那样方式离开的原因，他知道这一点，”耿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这就好像她在对杨沛然说她爱的人不是段泽晨，而是他一样，这当然不是真的，“他认为你改不了，我认为还可以。”
杨沛然怒目地望着耿天，嘴唇紧闭。
“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没有谁比我们跟在你身边更长的，我懂得你，你是把这个公司当作你的孩子一样爱惜，你总希望它按你希望的样子成长，在以前多数时候你都是对的。但一个公司，一个行业有它自己的发展规律，这个规律本身在不断变化，你是个聪明人，但再聪明也没法敌过时代的潮流，以及这个孩子自身要发展的本能，为什么你就不愿意顺应这个变化，抛开情感上的固执，实务地，就事论事地，而不是情绪化地讨论每件事呢？”
杨沛然被耿天激昂又深沉的神态震慑住，冷哼一声，“比如说？”
“为什么提出设立运营中心的人，不肯首鼠两端的人就是反骨呢？”
一击而中。
去年八月第一次上线推广失败之后杨沛然不止一次懊悔，不该自己做运营，黑铁纪应该专心专意地做研发才对。实际以《剑踪侠影》的品质，高不成低不就，很长时间里找不到能给出合理价码的运营公司，莫可奈何才决定自己做的；委托运营的总出价还不到两百万，晶核的预付款就达到两百万，显然运营是被行业估值更高的部分，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你是说，你会为我管好这个运营中心？那你的策划部怎么办，我还在想，让你出任研发中心的负责人呢。”杨沛然声气陡然疲惫，意兴萧索。
“我不，我不会再关起来闭门造车，我要上赛道，看看车是怎么跑的。”耿天轻轻地，也是坚毅地说。
第二天杨沛然和楼管处谈了承租五楼那间空办公室的事，签一年租期。下午他去二手市场转悠，恰好遇上几乎全新的一批办公桌椅处理，买了十六套，晚上便送到，第三天新采购的电脑也都到了，这效率比起过去混乱的半年有如天壤之别。
虽然没有正式的任命，但显然耿天就是运营中心的负责人，不言而喻。她让徐洁先一个人搬到五楼去，她自己也在那儿占了一个工位，挨个给几个月前辞退的三个客服打电话，问她们愿不愿意回来。其中两个已经有了新的工作，一个愿意回来。这样连徐洁一起才两个，还足有六个编的空缺。她让行政部四处发招聘游戏客服的启事，待遇从优。
这时候已经临近春节，一两周下来，应聘客服的求职者没有往前那么多。其实也还是有十来个人来黑铁纪面试，其中有两三个男生。面试时耿天觉得这些男生也不错，既懂游戏，人也谦逊好学，做客服满满的足够，还可以工作一段时间之后提拔为策划，但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了客服就应该是女生的心理预设，甚至不止是女生，还得是漂亮的女生才行；她甚至在面试的时候关注这些女生的审美情趣和品性。她自己和一个程序员结婚，最知道怎么和程序员相处，程序员需要什么样的对象。甚至，她一定会问：“有男朋友了吗？”
有，或者没有，被的女生都回答了；有一个应聘的女生反问：“这工作只有单身才可以做吗？”
“我就随便问问。”耿天微笑着答。
大部分来面试的客服她都搁置下来，只确定了两个人选，相貌品性都极为不错，在春节后上班；春节后距离《剑踪侠影online》再次上线推广不到四十天，在那段时间里要再补充四个客服达到客服部的满编，以及岗前训练。
除了把运营中心的业务撑起来，耿天还要顾得上本职的策划部工作，她要行政部也发了招聘游戏策划的启事，网络和平面的都发，包括在QQ上的北京朋友圈里散发，没几天耿天面试了三四个策划，敲定其中两个，都有一两年的游戏策划经验。
关于策划部未来的主策人选，耿天仔细考虑过，也和杨沛然谈过，杨沛然赞同她的判断，那个人会是杨波。
朝杨波工位走过去和他确认这件事时耿天陡然心中起了一丝震颤的涟漪，觉得这可能是个错误，这个错误除非到未来否则是无法证实的；以及这对梁靖可能是不公平的。尽管这个选择她深思熟虑，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做出对别人未来影响那样大的选择。
“你跟我来一下。”她还是对杨波说，没有动摇。
杨波放下手中的事，跟在耿天后面，走了几步进会议室。
“杨总和我谈过了，接下来我的工作要逐渐转向运营那边更多，策划部这边一来要招新人，二来需要有人能顶替我的工作，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你。”
耿天一点儿也没拖泥带水的直接说出来，望着杨波。
杨波低低地啊了一声，十分惊讶，扭捏两下，“天姐看得起我，我肯定希望自己能够承担重任，不过，我不太有信心能做到。”
“不用担心，我刚进黑铁纪时还是零经验呢，不也这么过来。你进公司之前就有一年策划经验，进黑铁纪两年多了，这三四年你犯过的错足够让一个新手成长起来。”耿天和蔼着说，语带鼓励的揶揄。
相比起来梁靖是个更加中规中矩的策划，杨波经常犯些低级错误，耿天不止一次打算把他换掉，但胜在视野宽广，设计经常表现出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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