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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征兆（第1页）

征兆门虚掩着，常勇走到门前伸手去推，手指尖已经触到门改变了主意，回头就走，走到走廊尽头，望着楼下的树冠。他稍微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凶狠，疾步走到副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抬脚狠狠地一踹，咣当一声，门户大开，他人也跟着踹开的门走了进去，走到蔡思齐办公桌面前。

蔡思齐坐在位子上正和财务部的章敏谈着什么，忽听门被重重地踹开，接着见常勇气势汹汹地走到面前，稍微楞了一下，对章敏交代：“你先回去，我等下再找你。”

章敏起身，悄没声息地越过常勇出门去。

“来，请坐，常经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蔡思齐合上笔记本电脑，仍是坐着对常勇说道。

“你懂不懂什么叫项目负责制？知不知道封神项目谁是负责人？你他妈的越过我找我的人说事儿，要他给你报告，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儿？”常勇大声地吼，他原本没那么气，被自己说得调动了情绪，一拳重重地擂在蔡思齐的桌上。

“常经理，消消气，消消气。”蔡思齐站起身走到常勇面前，先拉了一张椅子移在他背后，请他坐下，他自己也拉了一张椅子，和常勇相对地坐下，“慢慢地说。”

常勇屁股沾了一下椅子，觉得这不对，弹簧似地跳起来，仍是站着，吼道：“不用，你就告诉我，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就行了！”

蔡思齐也只好站起来，他比常勇矮一个头，只好稍微退后两步拉开距离，说道：“这是董事会授予给我的权力，我需要了解公司所有的研发资源的进度。”

“那是不是项目负责制可以不要了？我们这些项目经理可以就地免职了？”常勇声音稍微放低，但愤怒反而更加落在了实处，变得更加沉稳厚重。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董事会和我都充分尊重项目负责制，这是我们研发业务的基础。”蔡思齐气势落在下风，但毫不慌乱。

“你没找过我了解封神项目，找的是谢晖、高山，这就是你们的尊重？以后是不是他们两个都对你负责，不用对我负责了？进度是不是也是你负责，项目盈亏是不是也由你来负责？”常勇连番地发问。

“常经理，昨天你外出了，我本来是要给你打个招呼以后才和谢晖和高山他们聊，对了还有刘一鸣，但你不在，我赶时间就直接把他们叫到这儿来问了。只是口头问一下先有的开发进程是否存在问题，需要不需要公司提供支援，目的是为了确保按质按量地完成进度，没有要干涉你项目管理的意思。”蔡思齐说得不卑不亢，不疾不徐。

“我在的时候你来给我打过招呼吗？哦，我外出两个小时，早不忙晚不忙，就这会儿你就着急得不得了，争分夺秒地要‘口头问问’了。我的人可不是对我这么说的，你要他们向你提交开发计划文档，定期向你汇报，你真是不闲着啊，帮我干活儿！”

“我同时在过问公司其他几个项目的开发进度，图省事儿我可以把你们几个项目经理召集到我办公室来问，你们肯定说这也符合预期，那也正常进行，但项目时间过半，你们报告的进度也过半，但实际开发量全都不达标，我之所以越过你们，就是想看看真实的开发进度是怎么样的。”蔡思齐仍是耐心地说，虽然耐心，但也稍微被常勇的话激出一点火来，言辞不无严厉。

“别的项目情况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们已经出了eng版，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常勇倨傲地说道。

“那个eng版问题很多，而且我看你后来的开发计划又增加了很多新功能，有些功能看上去简单，实际上问题很大。我以前吃过亏，不希望你们重蹈我的覆辙。”

“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常勇有些恍惚之感，明明是蔡思齐在行偷鸡摸狗，架空窃权的事，怎么说了几句，变得他倒是出于好心，自己反而成了心胸狭窄，器小易盈的不讲理之辈？

他思索着，意图扭转颓势，“但公司现在实行的是项目负责制，我是负责人，成败由我负责，所有的事我说了算。你可以把你的这些意见提给我，我会认真地对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你不能这么直接把手伸进项目来，这会造成管理上的混乱。”他停了一下，咽了下口水，“有些地方可能你说得对，但你没有真正介入实务，你并不真的了解项目，更多的地方是我在执行，所以……我不会真的感谢你，提意见谁都会，有些意见瞎猫碰到死耗子，蒙对了，但不代表你做的是对的。当一个人有两块手表，他是不是对时间的把握更精准了？他实际是更迷惑了。所以，要么换掉我，要么把你的手拿开！”他说得铿锵有力，有些话好像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而是别的有口难言的项目负责人借他的口说出来似的。

“你说得没错，一个项目是只应该有一个说了算的负责人。”蔡思齐沉吟着，忽然语气一转，“当时，你就是用这个手段把JediYoung给逼走的吗？”

常勇楞了一下，他自觉不自觉地上前了一步，手臂就要朝蔡思齐脸上挥过去，幸好忍住了，“我去你妈了个巴子的！”接着是一连串的咒骂。

蔡思齐脸色俨然，对常勇的辱骂似乎不为所动，又似乎强忍着愠怒，摇头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这就是最后一次。你试试看再多说一句。”

“你想要怎么样？”常勇余勇未销，但也冷静了下来。

“这是严重的行为，我会请你走人。”

“我……”常勇像是要大爆发似的，但只说了一个字便收住，身子朝外扭，带着双腿也转过去，一边朝外走，一边自己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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