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书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三段 我杀陈玉成1(第1页)

六指从县城剃头回来,带回来一个重要消息。像往常一样,一有需要告人的事情,他把剃头挑子、推子、刨子、锛子、刀、锯、剪、叉往家里一扔,就开始在村里挨门挨户地乱跑。跑起来像吞了一块热红薯的狗,兴奋,急切,慌乱,腿脚四处弹踢,四处乱跑,但嘴里说不出一句话;热薯吞吞不下去,吐吐了可惜。只有兴奋和急切留在脸上,脸上憋得青白,往下滴豆粒大的汗珠。等事情过去或平静以后,六指不激动了,你摸着六指的膝盖,与他促膝谈心,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感叹,迷茫,着急半天说:

“从何说起呢?”

是呀,从何说起呢?当时我和村里所有人一样,比如和孬舅、猪蛋、曹成、袁哨、白石头白蚂蚁父子、瞎鹿、沈姓小寡妇一样,认为六指是个很笨的人,连个事情都表述不出来。有消息带回来,等于没消息带回来;或者说还不如不把这没消息的消息带回来,让大家白白跟着着急,事后心里又很不塌实: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孬舅或猪蛋,往往上去就踢六指一脚:

“从何说起,是啥就说啥,嘴里怎么像噙了条鸡巴!”

我当时也想上去踢他。但等我长大成人,与一些有教养有知识自己或别人都认为他们很了不起的人混了一阵后,我突然觉得我们在大清王朝时错怪了六指。是呀,事情从何说起呢,小到一芥尘埃,大到人、骡子、马、地球,任何事情都圆圆忽忽,从哪里下嘴是好呢?我感到我也突然变成了六指,我所经历的任何一件事情,也都无从说起。大家问我那件事、某年某月某日是怎么回事呢?我也往往像一条吞了热薯的狗,惭愧而又茫然地说:

“从何说起呢……”

当然,立即也会有诸如孬舅、猪蛋一般的人来责备或蔑视我,如同大家突然一块回到了大清王朝。当我哪天突然遇到一个如我般的笨嘴葫芦般的同胞,我会感到特别亲切。与他相互抚摸着膝盖,一言不发,看着看着,就相互感动得热泪双流。当然,这是顾影自怜。当时我们对待六指,就是用脚踢他。但越是踢他,他越是着急,嘴里越发说不出话。替他着急半天,我们也只好叹息一声,孬舅把手中的劈柴棒子扔下,说:

“照我年轻时的脾气,挖个坑埋了你!”

这次六指从县城回来,肯定带回来比往常更重要的消息,因为他跑得比平时快,嘴里吞的热薯比平时烫,比平时多。最后全是憋的,村里人家还没跑完,人就憋倒在一家猪圈里。泼了半天泔水,才将他泼醒。醒来更不会说一句话。大家于是知道,延津,我们的故乡,本来风平浪静,现在发生了六指所容纳不了的事情。村长白蚂蚁立即做出决定,让他的通讯员白石头到县城打听一下,路费和出差补贴由六指、瞎鹿和我三人分摊。但没等白石头上路,在县城衙门里当捕快、皂隶和刽子手的袁哨回来了。他手执通红的刽子刀,比画着给我们说,再停几天,延津要发生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太后要到我们这里了!

太后,不就是慈禧叶赫那拉氏吗?我们立即欢呼起来。是太后吗?没弄错吧?她老人家日理万机,怎么会到我们延津来?她是来视察,还是来考察?是专门来与民同乐,或是顺便路过?是泛泛看一看,或是专门来研究一个问题?是坐轿或是骑马?是吃鸡或是吃鸭?

夜里一村人没睡。当然,这不是一村人的问题,一村解决不了;也不是一县的问题,县里解决不了。最近我有幸见到一位有知有识又自认为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一直到四十五岁,还在独身;有许多好事者船载以入,替人家着急,背后总议论人家。最后大家取得这样的共识:这个问题,决不是一个部一个省所能解决的问题,甚至也不是中国所能解决的问题,必须报告联合国新当选的秘书长加利,让加利在常任理事国之间想想办法。告诉德奎利亚尔都不行,必须加利。太后在我们延津人的印象中,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她绑着两个冲天辫,打着胭脂,每天吃柿饼、红烧肉和口香糖,不敢想像她也会每天蹲在屎坑上撒尿,拉又臭又硬的屎,每月换一次月经条等等。刽子手袁哨不识趣,这时以一个有别于我们的知情者告诉我们,其实太后也没什么,据他们官府内部相传,无非是一个满脸核桃皮的老太太。袁说过这话,差点被我们打死。白蚂蚁这时很激动,在打谷场背着手走来走去,要以一个村长的身份,对这突然而至的国家大事,做出一个决断。从上午走到下午,他决断了,让通讯员白石头挨门挨户通知:各家洒扫庭院,迎接太后的到来;每家再制一面大清王朝的国旗,挂在门前。大家还没来得及洒扫庭院,他又让通讯员挨门挨户通知:洒扫庭院之前,先开一个村民大会,让大家民主发言,看除了洒扫庭院之外,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地方。这个会开起来就长了,从太阳落山开到鸡叫三遍,男人们抽烟抽得屋里像着了大火。除了洒扫庭院,别的还有什么呢?无非是再扫扫灶台和茅坑,教育教育各家的猫狗,疏导疏导院中的蚂蚁,将麻雀轰走,将燕子留下;将蝉轰走,将蚂蚱留下;等等。白蚂蚁又问:

“还有什么?”

是呀,还有什么?白蚂蚁又让大家无记名投票,看是否还能投出些什么别的。这时大家对白蚂蚁起了腻歪,怪太后无眼,选这么一个人当大家的村长。白蚂蚁倒是好人,对人温和、民主,但也絮叨、嗦,给大家添的麻烦,还不如别人当村长。过去的头目如猪蛋、孬舅等人,虽然独裁垄断,以权谋私,但遇事该杀杀,该打打,行事也痛快。我们宁肯痛快,也不愿自找麻烦。一直到鸡叫三遍,白蚂蚁问:“没有什么了?”才让大家回去洒扫庭除。三天,洒扫庭除完。白蚂蚁很高兴,说他到别的村子转了转,数咱们村干净;有的村还不知道太后要驾到呢。又感谢袁哨给他带来信息,发给他二升芝麻。怪六指说话不清,罚他为白蚂蚁一家免费白刮一回青头。这时县官带一班衙役到了村里。白蚂蚁洋洋得意,顶着新剃的青头,料想本村已洒扫庭除,弄得干干净净,必受县官赏识,年底可以评个精神文明村。谁知县官一见街上扫得干干净净,各家灶台、茅房没了苍蝇,当时大怒,扬手打了白蚂蚁一巴掌:

“×你妈白蚂蚁,早就看你不是好人,你说,谁让你洒扫庭除的?谁让你鼓捣灶上和茅房的?”

白蚂蚁忙趴到地上磕头:

“大人,我鼓捣弄错了吗?”

县官:“错倒不一定错,但得有个先来后到。太后还没到,你就知道巴结太后了?你要巴结太后,先来巴结我不迟。我问你,全县还没布置打扫,你这里怎么先打扫了?你扫得干净,显得全县很脏,让太后看到了,不是给我办难看?你这是何居心?”

白蚂蚁倒没想到这一层,当时汗就下来了。看到白蚂蚁挨打,我们都很高兴,曹成在一旁一边剔牙一边说,到底是刚步入政界,对政界的弯弯道道弄不清,他挨县官的打,就不奇怪了。县官说:“你怎么给我弄干净的,再怎么给我弄脏,等全县发了号令,再统一打扫!”

白蚂蚁忙伏到地上说:

“!”

县官走了,白蚂蚁捂着发肿的脸,又开大会,让大家讨论,出谋划策,无记名投票,看怎么把街道、厕所、厨房再弄脏,恢复原样。这时大家做了难,街道、厕所、厨房弄脏倒没问题,既然干净都弄了,脏还不好弄?放出些腌娘儿们和小孩,加上些猪、狗、羊之类,几天下来,也就脏了;难就难在弄卫生时曾打死过一部分老鼠、苍蝇和臭虫,既然已经打死了,现在再恢复它们的脏、乱原样,如何恢复?动物既然死了,如何再还生?大家比较为难。这时貌不惊人的六指给大家出了一个主意。六指本来是不会说话的,像个吞热薯的狗,但因最后有无记名投票一项,所以他把主意写到了票根上。上边大体写道,动物死不能复生,但我们可以去到邻村借一些,以解暂时恢复脏、乱、差的燃眉之急;待危机过去,借来的老鼠、苍蝇、蚊子也下出小崽,我们可以把人家的爹娘还给人家,我们留下小的,这叫“借胎怀孕”。

当然,借的时候,要注意男女搭配,否则“借胎怀孕”就成了一句空话。大家听白蚂蚁读了这张选票,都茅塞顿开,纷纷说:

“借胎怀孕好,借胎怀孕好!”

白蚂蚁也喜笑颜开,说别看六指不会说话,原来把聪明留到了肚子里。接着用白巴掌拍了六指脖子。六指“嘿嘿”一笑,很不好意思。接着白蚂蚁便发动大家,纷纷到外村投亲戚找朋友,找姑、舅、姨、姥爷,借老鼠、苍蝇和蚊子。

几天之后,村里恢复成了原来模样。到处是牛粪、猪粪、羊粪、人粪尿、稻草、麦秸、痰、屁、老鼠、苍蝇、蚊子、蝙蝠、猫头鹰……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几天之后,县官下令,重新开始洒扫庭除。我们又重新开始洒扫庭除,消灭被我们借来的东西。弄得新来的所有的老鼠、苍蝇、蚊子都不满意:

“既然要消灭我们,还借我们干什么?是何居心?有没有一点人味儿?”

弄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县官正在跟他爹闹矛盾。

我们的县官叫韩贯。细眯眼,尖嘴。韩的爹爹当年是个推车卖驴肉的,省吃俭用,供韩上学。驴血与书本之间,有一段动人的故事。后韩考上大学,中举,放了县官,韩的爹爹也放下驴肉车,来跟儿子做官。所以我们延津是两个县官:一个是韩,一个是韩的爹爹。韩瘦,他爹胖;韩穿制服,他爹是宽大的白裤腰,从这边掩到那边;韩抽“万宝路”,他爹抽关东莫合烟。韩办公批文件,他爹跷腿在旁边磕烟袋;韩坐堂审案,他爹躲在后堂旁听。韩吃鸡,他爹吃鸭;韩偷枣,他爹偷瓜。我们拥戴韩,讨厌韩之爹;一想到投案申诉,后堂还有个糟老头子在旁听,心里就不自在。你不就是个卖驴肉的吗?最后弄得韩心里也不痛快,怪他爹管得太多。因为别人想起他爹是个卖驴肉的,就会想起他是卖驴肉的孩子。最令县官难堪的,还不是他爹的旁听和插手,而是他爹有时步出官衙,叼着大烟袋,来到街头小商小贩卖鸡卖肉者中间,与这些昔日的战友和同行,大谈“我儿如何如何……”及他儿小时的趣事和羞事。爹脸上有了光彩,儿脸上却甚挂不住。有时按捺不住,在各种会议上便对爹旁敲侧击,说该放手了,孩子长大了,不要把手伸得太长,不要代人乱发言,甚至说到该清君侧了等等。当然,这所有一切,都是人家官府内部事物,用不着我们来操淡心。但问题是牵涉到官府事物,我们不操淡心或别的心都可以,但这些事物往往会反过来影响我们。譬如,韩对爹的管事感到不痛快,就往往会将这种不痛快转嫁发泄到我们头上。据说上一次我村洒扫庭除的两次反复,村长白蚂蚁挨了一巴掌,就因为韩刚刚在县衙与爹闹了一次不愉快。人一做了官,就不是一般人;他爹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他爹”;这时他与爹闹矛盾,就不再是他和他爹的问题,而是一个全民问题。这次县官与他爹闹矛盾,是因为慈禧太后要来。太后要来,大家都很兴奋,这一点大家是相同的;但太后来牵涉到一个迎接、招待的问题,县官与他爹在这个问题上有些分歧。迎接太后要先打扫卫生,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这一点韩与韩爹没分歧;分歧在于卫生都打扫些什么,两人意见不一致。韩的意见,所有杂草脏土,牛粪马粪,苍蝇、臭虫、蚊子、老鼠,延伸到社会渣滓,都在打扫之列;也借太后到来的东风将延津弄成一个干干净净的延津。打扫别的一切韩爹都没有意见,惟独在打不打扫蚊子的问题上,韩爹犯了脾气和忌讳。因为在大家和韩看起来,蚊子是害虫;但在韩爹看起来,蚊子非但不是害虫,还是益虫,是人类的朋友,哼出的声音,美妙如一首歌。韩说,蚊子咬人,不打蚊子,太后到了,咬着太后谁负责?韩爹却说,我长了这么大,活了六十多岁,蚊子怎么不咬我?韩鼓着嘴唇不语。因为蚊子确实从来不咬韩爹。也许韩爹打小杀驴、煮驴、卖驴肉、吃驴下水,身上血液中已有一半是驴,性也是驴性,所以蚊子只从他身边过,哼着唱歌,从来不咬他。可令我不解的是,成品的驴,蚊也咬呀,怎么倒不咬半成品的韩爹呢?所以韩爹特别喜欢夏天,因为一到夏天可以免费听歌。一到秋天,秋风凉了,韩爹像蚊子一样感到悲哀,朋友就要离去了。现在朋友本不该离去,儿子却要发动全民消灭它,不是忤逆不孝吗?说蚊子咬慈禧太后,太后无到,怎知蚊子会咬她?既然说吃驴肉者蚊子可以不咬,太后在宫中,难道吃不到驴肉吗?弄得韩也无话说。最后刽子手袁哨将县官韩拉到一旁,给韩献计,说关于蚊子的问题,可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三国的事),明着告诉老百姓不许消灭蚊子,将布告贴在街上,消息登在县报上,暗中再发一个县衙内部红头文件,告诉各级官员督促民众,务必消灭蚊子。这样既可以让老太爷高兴,又消灭了蚊子,为迎接太后做了准备。韩大喜,当场奖袁一个冰糖葫芦,并拖着长声音问:

“小袁,工作怎么样啊?”

喜得袁哨也屁颠屁颠的。

武侠:金榜现世,我剑神身份藏不住了  重回七零,糙汉娇宠神医小媳妇儿  玄幻:吞噬万千剑脉,成就吞噬剑帝  女帝狂骄,江山美男竞折腰  神级系统,从乌龟开始进化  神豪:开局获得一个亿,我把老婆宠上天  至尊绝世天医  一地鸡毛  女帝,你也不想灵气枯竭吧!  镇世天骄  军婚甜蜜蜜,重生八零辣媳巧当家  重生后被偏执大佬亲疯了  网游:开局点满法系天赋  荒年重生成弃妇,后娘她带崽暴富  一句顶一万句  大佬归来,萧总你娇妻又又翻车了  我不是潘金莲  直播:在规则怪谈游戏里卡BUG  我叫刘跃进  绶长生  

热门小说推荐
侠客时代

侠客时代

未来,至白七日之后,人类觉醒真气。侠客魔道横空出世,正邪冲突,日渐焦灼。八字至阴,亡神入命,有此命格者必为一代魔头。少年命途多舛,际遇诡谲,难入侠道。不成侠,不为恶,不怨天尤人,不自甘沉沦。前方孤绝曲折,少年早早上路...

快穿:在偏执男配心尖肆意撒娇

快穿:在偏执男配心尖肆意撒娇

娇软撩系主神疯批病娇男配一见钟情甜宠1V1都说男主是女主的,男配是大家的。手拿虐文女主剧本的温欣毫不犹豫扑进深情男配的怀里,那边的男主,你不要过来啊!甜甜的爱情不要,傻子才去找虐!霸道忠犬少爷拽着她的手腕,眸光猩红不许去找他,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头来看看老子?君夺臣妻,狠厉暴君将她禁锢在龙椅上,痴迷地摸着她的脸天下都是朕的,夫人自然也是,对不对?魔种徒弟一剑刺穿师父的心脏,笑得好不乖巧师娘,说好的你永远都不会离开弟子呢?糙汉双手颤抖地抱着漂亮的知青小娇妻,恶狠狠地说你敢跟老子离婚试试看?温欣总是很无奈地亲着这粘人的大狗狗乖,别闹,回家了!...

终末女武神:灭绝人类你们敢吗?

终末女武神:灭绝人类你们敢吗?

李耳穿越到终末女武神的世界!这是一个人类即将灭绝的残酷世界!为了人类延续,开展了十三场人与神一对一的终末对决!李耳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但却觉醒了‘诸神黄昏’系统,并且开展了‘天斗’决斗场功能!叮,正在强行获得能力!力量1000!(普通人平均值5)敏捷1000!(普通人平均值5)神力100!(普通人0)叮,恭喜宿主获得雷神血脉!叮,正在复制雷神之锤,恭喜宿主获得雷霆之锤!叮,正在复制天丛云剑,恭喜宿主获得破天神剑!叮,正在复制永恒之枪,恭喜宿主获得...

重生后疯批公主盯上腹黑首辅

重生后疯批公主盯上腹黑首辅

顾清欢是曜国身份最尊贵的长公主,手握兵权的她愣是将一手王炸打的稀烂,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最敬爱的兄长亲手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在濒死的那一刻他出现了,可是一切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丞相大人,若有来世本宫绝不负你!重生一世,这一次的顾清欢除了报仇以外只想将他这朵高岭之花摘下,让他从此只属于自己一人。(白切黑首辅p偏执疯批公主)...

盛世田园女财主

盛世田园女财主

盛世田园女财主简介emspemsp关于盛世田园女财主她是商业帝国的未来继承人,聪明,内敛。可是却死在一次的意外。再一次睁开眼睛,到处黑漆漆的一片,良久之后她接受了自己穿越了的事实,还悲催的穿越在一个已经嫁给一个准备秋考的秀才娘...

锦鲤特工在种田

锦鲤特工在种田

穿成被无良叔婶卖给人牙子的八岁小孤女怎么办?雇佣兵出身的聂绾绾表示不怕不怕,开局先分个家!然后再当个小大夫,开个小酒楼,买座小玉山,发家致富就在眼前!去前线的大哥回来了,失踪的父母也回来了,还有个小狼狗整天围着她打转!小日子渐渐滋润起来,聂绾绾觉得自己有亿点点优秀!生活有亿点点幸福!并且想躺平摆烂可小狼狗丈夫却直勾勾地盯着她平坦的肚子媳妇儿,还要再生个小狼崽儿才能躺平!一二三四五,六六聂绾绾数着满屋子蹦跶的小狼崽,一脚将跃跃欲试的某男踹下炕。...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