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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银韵闷闷地把绢帛缠好:“因为听起来好痛。”而她恰好想象力丰富,结果却惹的自己幻痛不已。
听见这个天真到近乎有些幼稚的回应,季寰定定看了顾银韵许久。
然后,他忽地移开视线,看向日光透射的窗户:“我没事,不过是些小伤。”
小伤。
或许对季寰来说,这确实是小伤吧。
方才她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看见了许多旧有的伤痕,不止有鞭伤,还有剑伤、刀伤,甚至,还有野兽的咬痕。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二十岁男人的后背。
就算是常年征战疆场的沈牧,他的背上也不见得有如此多的伤痕。
“沈驰设计谋害于你,本就当死,沈老将军为何还能向你问罪?”她问。
“因为缺少证据,并且疏于谋划和布局。”季寰平静地剖析,“我过于心急了,沈驰毕竟不是路边随意的阿猫阿狗,除掉他,本该更加耐心和谨慎些。”
其实以他太子之尊,沈老将军本请不下这等严厉的责罚,换做寻常,他低头赔罪,便是沈府能取得的最大哀荣了。
沈老将军的二十鞭,是父皇给他的训诫。
训诫他为一女子,乱了方寸。
此时顾银韵已完成了包扎,但依然坐在季寰身前没有离开。
她听见季寰胸腔内砰砰跳动的心脏,感到自己的那颗心也被带动着鼓动个不停。
“那你为何不谨慎些呢?”她问,声音很轻。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的,以季寰一贯的表现来看,他不是那种冲动莽撞的人。
除非……是因为她也被卷入了这场事故中。
但那可真就见鬼了。
无缘无故,顾银韵想不到任何理由值得季寰为她冲冠一怒。
事实上,季寰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他因顾银韵那晚突如其来的叱责和嘶吼心烦意乱,若是别人敢这么对他,早就被他一剑抹了脖子。
然而偏偏是顾银韵。
偏偏他听得出,顾银韵是真的害怕他会死。
所以他没有立场去指责顾银韵,他需要别的途径来消耗自己的烦躁,而沈驰,就是一个很好的靶子。
“人都会有心急的时候。”季寰最终这样回答。
他站起身,取一件新的上衣穿好。
血腥散去,伤口被衣服遮的严严实实,顿时,他又变回从前的那个季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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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楚楚、气宇轩昂。
谁能想到他身上还带着那样严重的伤呢?
“你可以走了。”季寰指指房门,顿了下,又指指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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