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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八年(1949)八月,紫阳城的天气异常闷热。江面一丝风也没有,热浪在烦躁的河街里暴烈地游荡着,就连各家门前的青石都有些烫屁股。
闷热的天气终于憋出了几场瓢泼大雨。接二连三的大雨,让天气骤然凉了下来,可江边的水位一天比一天高。汉江支流山洪暴发,一路宣泄而下,奔流到山城这儿,又被任河涌来的洪水一冲撞,江水就无比愤怒地在河街边打着转,吼叫着,拼命地拍打着江边吊脚楼,大雨滴滴答答在房顶瓦面上吟唱,一丝丝浅浅的水流变成了一条条粗粗的水柱,顺着城墙根,沿着一坡坡的巷道石梯坎,一级一级凶猛地跌下,溅起淡淡的水雾,最后全都流进了河街,流进了汉江。眼看洪水即将入城,河街的百姓人心惶惶。渡口八十一级台阶一天被洪水吞掉好几级。
傍晚,吊脚楼的人们纷纷涌往北面的一些巷道里,有亲戚的就借宿亲戚家,没有亲戚的就挤在宽阔的屋檐下。江水已淹到了渡口的第七十八级台阶,大雨仍在下着。渡口码头上挤满了撑着油布伞的躁动不安的人,这些人大都是城里的大户人家,有的是来看水的,有的是来泊船的,有的干脆将带得动的细软包袱挎在肩上,准备连夜逃往北坡城隍庙、娘娘殿避难。人们挤在码头上,看着滔滔的江水在脚下怒吼,祈祷着一寸一寸往上涨的江水停下来或是退下去,可江水丝毫没有在意人们的祈愿。大雨仍在下着,江水眼看着就要接近第八十级台阶了,人们开始失望了,有些胆小的人无奈地跌坐在码头上失声痛哭起来。
在挤满人的码头上,唯有魁爷显得异常冷静。与大伙不同的是,他的眼没有盯着江水,而是向西望着远处的天空。突然,他发现远处的乌云开始快速翻滚着,成片成片地向北移去。魁爷长叹一口气,退出了人群,回到了茶庄里。他心里清楚,江水再涨也不会淹掉古月茶庄,这正是茶庄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可古月茶庄经历无数次的盘剥,生意低迷,早已入不敷出。
此时此刻,魁爷的心事并不在水上,而在邱寒霜的生产上。孩子卡在寒霜的产道内整整一天了,还没落地。距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时,寒霜就紧张得不行,到底还是遇上了难产。好在账房瑞安早就让下人备足了柴米油盐,存放了一厢房的洋芋。茶庄里吃喝不愁,可是河街已经开始进水。
接生婆听说了,死活就要放下寒霜,回家去看她临江的吊脚楼,魁爷当即表态:“吊脚楼被水淹了塌了,茶庄再给你建一座,你管好产妇。”接生婆方才安下心来,守着寒霜,给她一口一口地喂红糖水,让她养足精神,好好生产。
魁爷盼望着这大雨早点停下来。大约二更时,雨渐渐小了;三更时,便停了下来。尽管江水仍然亡命般在街面上肆意奔流,但雨已经停了,茶庄里的气氛好了起来。魁爷这才放心打了个盹。就是打这个盹,魁爷便梦着了悲惨兮兮的寒霜。梦到她被艾草绑到了江边的一艘大木船上,江水浸进了船,淹没了她的腿、胸、脖子和高高隆起的肚子……魁爷大喊一声:“寒霜!”便从床上跳了起来。寒霜仍在挣扎着,她用牙死死地咬住被子,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魁爷被噩梦吓醒后,完全没有了睡意。他翻身下床,走到门口,他抽掉那根结实的枣木门闩,刚把哼哼唧唧吱吱呀呀的两扇门拉开一道小缝,一股强劲的江风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揪住了他。他不由打了一个趔趄,接着就是一个响亮的喷嚏,喷嚏在河街的石板路面上滚了老远。就在这时,魁爷听到了婴儿尖厉响亮的啼哭声。他的儿子在寒霜的产道口挣扎了一天一夜,终于来到了世间。几声明亮的哭叫声后,那孩子便睁着眼睛四处看着,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新奇。魁爷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觉得他脸大额头宽,一脸嫩肉,粉嘟嘟的,香甜甜的。
黎明时,江水终于停留在了古渡口的第七十七级台阶上,一个时辰后,江水开始缓缓回落。可河街临江一边的吊脚楼却被洪水洗劫一空。
天晴了,晨曦轻轻擦去古月茶庄夜色的残影,给窗棂染上了几抹橘红。窗外的树杈上站着一只鸟,一声一声清脆地叫着。在这清脆的啼声里,人世间生发出无限的活力来。
一时间河街临水一边又一次成了废墟,所幸人撤得及时,北面的房屋完好无损。但洪水给河街留下了一片稀泥,木楼瓦房只剩断墙残壁,一片狼藉。一些店铺在赔本处理浸了水迹的百货,而米行浸了水的米一时成了紧俏货,赖记米行的掌柜先挂出了“今日无米”的牌子,很快全城几家粮行都挂起了同样的牌子。好多人家拿着米袋满城找米,到头来还是空手而归。人们又开始恐慌起来,再加上城里拥入了许多受灾的饥民,县城一片混乱。
天刚黑,赖记米行的赖四就让伙计们用粗木杠子顶死了大门,自己则从侧门出去,急匆匆地朝古渡口码头赶去。赖四接手经营米行十几年了,深知饥民进城日久,最关注的是米面,没有吃的,饥寒起盗心,各家米行必将遭劫。赖四此时赶赴古渡口码头是要找船行要船,连夜将米行的大米转运出去,以免遭受抢夺。
赖记米行的大米是后半夜装的船,整整五十麻袋。船行老板与赖四有交情,很快就给赖四派了一只摆江船。装好船本可以立马运走,可江面突然起了大雾,无奈米船只能等雾散开些才能走。就在这时,这只装着赖记米行大米的摆江船出了事。
天快亮的时候,江雾散开了些,中渡口码头上有人走动,渡船老大站起身来迎接客人。码头上的人很快多了起来,他们没有走向渡船,而是径直朝那只装着大米的摆江船走去。显然是有人泄露了赖记米行外运大米的秘密。走在前面的人开始还不紧不慢,距那只摆江船越来越近时,后面的人突然越过前人,抢先上了船。先上船的抱起米袋要下船,船下的急着要上船搬米袋,你挤我推,船上的人越挤越多。
“莫挤呀,莫挤呀!船要沉啦,船要沉啦!”立在船尾的船老大哭丧般叫喊着。只可惜发了疯的人们根本听不见他的叫喊,人们在拥挤中不知何时蹬开了船头前的铁锚,加之江水依然汹涌,船挣脱了羁绊,徐徐离开码头,随汹涌的江水漂去。
超载的船开始加速漂流,随之就往下沉。疯狂的人们这才清醒过来。
有人大喊:“船、船冲走了,船要沉了!”可惜人们发现得太晚,死神让这些刚才还是你争我夺的对头瞬间抱成一团。没有一个人跳水,也许是没有一个人敢跳水,木船晃动了几下后,就载着满船的人一起沉没了。除了侥幸划水上了岸的,洪水吞噬了十一条人命。
昨天半夜,赖四亲自督阵装好船后,就溜进了翠花楼里,抱着姑娘折腾了半夜,天麻麻亮时才入睡。早起才得知一船大米全被冲走了,他像丢了魂似的跑出翠花楼,跌跌撞撞赶到码头时,五十麻袋大米已经无影无踪了,江边哭声一片。
“舍财免灾吧。”赖四面江长叹,脑子昏昏沉沉,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赖记米行。现在的米行除了面缸里沉底的一层面粉外,已是空空如也。但外人不知内情,还以为赖记米行米面充盈呢。
赖四穿过店堂,步入后院,管库师傅正带着伙计们清扫木缸。赖四无力地说了一句:“大家先歇息一会吧。”还没说出第二句话,门前站柜台的伙计跑来报急:“四爷,不好了,门前来了好多人,说是要讨还血债呢!”
赖四气急败坏地问道:“啥,你说啥?”
一帮人站在赖记门口吵着哭着,他们大多是昨夜里那些抢船搬米的死者的亲属,也有一些凑热闹的饥民。人死不能复生,他们的亲人是为赖记的大米而死,这账得找赖四算。有人吵嚷着:“无风不起浪,没有赖家的米,谁上赖家的船?冤死的人不能白死,赖四得赔偿抚恤。”赖四顿时明白了,他们是借口来要米的,赖四气得语无伦次:“你们……还讲不讲理……”
气昏了的饥民谁还讲理?在他们看来,只有抢到米保住命才是最大的理。吵闹下,一群饥民一起哄,在“搬米呀!”的鼓动下,人群拥入店内,开始翻缸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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