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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承突然出现在盐店街时,几乎没有人能认出他来。他从省立二中考到北京朝阳大学后,就与常家断了消息,杳无音信。
清晨,绵绵的小雨,像薄纱的帷帘一样长长地落着,隔住了喧嚷。河街笼罩在雨丝交织的帘子里,湿漉漉的。常家承从客船上下来,攀上码头,走在青石板上,一步一步寻找他童年的脚印,深嗅着那一股股豆腐的馨香。空寂的盐店街,只有豆腐铺开得早,这是因为豆腐大清早要出锅。
走到自家门前的时候,常家承稍微停顿了一下,张开的油纸伞没有移开,对面的老杜就傻愣愣地盯着他。一身灰布格西装,脚蹬黑色皮鞋的年轻人让老杜吃了一惊,以为是早起行走的客商,没有招呼就转身进了豆腐坊。
在家承看来,老杜苍老不少,人过五十无壮年,背更驼了,眼更花了,似乎昔日的暴脾气也不见了。雨渐渐大了起来,数不清的雨花瓣瓣跌落在院子的墙里墙外。家承心情很好,他没有急迫地去敲门,而是站在屋檐下,伸出手来,顺手捉住一瓣,又很快让其从指缝间溜走了。他静静地站着,却让早起开门到天汉茶庄去的娘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来。她认出是家承后,便一把抱住,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拍打着儿子厚实的肩背,半天才呼出一口气,哽咽道:“这些年跑哪去了,娘都快想死你了!”
常家承搀扶着满面泪水的母亲进了院子,才叫了一声娘,也是泪流满面地说:“儿子不孝,让娘操心了。”王秋菊忙跑进厢房叫常季清:“老头子,老头子,快起来,家承回来了,家承回来了!”
常季清立马起身抓起一件褂子,胡乱披在身上,用脚搜寻着床边的鞋。儿子家承已经来到了床前,连忙蹲下,帮爹从床底拿出布鞋套在了瘦脚上。季清平复着激动的心情说:“回来了?”常家承回道:“嗯,爹,你身体还好吧?”常季清点点头,看了看儿子失魂落魄的表情,冥冥中感觉到一丝异样,叹息说:“看来,你是留不住的客!”王秋菊不解地问:“老头子你说啥,家承才回来,又要去哪?”常季清提醒说:“你不懂,从现在起,你要沉住气,他回来的事,谁问起都不要说,你先给他弄点吃的去。”打发走王秋菊,常季清才对家承说:“你是回来躲灾的吧?”家承点了点头说:“不瞒爹了,我们在汉川县分水嘴的根据地被占了,很多人被枪杀,我是逃出来的,准备返回北平继续求学。”常季清赞同道:“既然你已有决定,就不多说了。我和汉中、西安、襄阳几个地方的叔伯打过招呼,那里有我为你存放的费用,无论是求学,还是经商,你都可以去找他们。另外,你吃了饭,就不要外出,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这家你是不能住了。”
常家承从西安到了北平朝阳大学不久,就加入国民党,任左派特别市党部干事。民国十三年(1924),又加入共产党,组织工运。之后,他与友人成立共鸣社、海明社、法律研究会等外围组织。蒋介石、汪精卫叛变革命后,被派赴武昌。民国十七年(1928)春,白色恐怖日益严重,鄂中区特委由武汉迁至汉川县分水嘴,国民党占领并破坏分水嘴根据地,大肆搜捕共产党人,常家承不得不乔装打扮成商人化名逃离了汉口,返回紫阳暂时躲避。
没等常家承吃完饭,常季清就和往常一样出了门,豆腐坊的老杜关注地看着常季清的表情,热情招呼道:“常管家早,去茶庄啊?”常季清回道:“是啊,茶庄要的豆腐,我让秋菊一会儿带过去。你不缺吃不愁喝的,就不要再起早贪黑地做豆腐了。”老杜说:“就水水那点孝敬,我指望不上。再说我这是苦命,不做事,全身酸痛。”
老实憨厚的老杜本想还要问啥,被常季清一句话封了口:“你先忙,我走了。”
“好,慢走。”老杜清早明明看见常家承回来了,想和常管家说说,却看不出常管家有丝毫喜悦。卡在喉咙的话,如在肺管黏稠的痰一样,憋得他实在难受,直到中午杜水水从河街祁记裁缝铺路过豆腐坊时,才道出了自己的疑惑,说:“一个像家承的人在常家大门口立了一会儿,就不见了,看情形,估计是外地客商,可总觉得就是家承哩。尽管多年不见,那模样举止,那神态气质,我应该不会看错的。你爹是不是真的老眼昏花了?”水水听后说:“可能是吧,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认错人是常事。”
杜水水和娘说了一会儿闲话,就和往常一样,扭着一身旗袍离开了。
水水穿旗袍,是做了韩司令二房太太之后的事。一个霞光初照的清晨,韩世昌特地让祁记裁缝铺的祁掌柜为水水进行了一番改装:一套天蓝色旗袍,外着琵琶襟马甲,将成熟女子的曲线美鲜明地展示出来。水水的头发被绾成一个高髻,顿时少了三分土气,多了七分娇媚。这让韩世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坦,看得他春心萌发,胸腔的热流一下子涌至喉口,咕咕直响。韩世昌挥手支走了祁掌柜,一把抱起水水,倒进了锦绣幔帐里。
杜水水离开豆腐坊,并没有急于回县府院子,而是在盐店街附近溜达着进了一条街巷。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水水听了爹的话,自然明白了几分。她不动声色地来到常家南边围墙外的一棵樱桃树下,见四周无人,也不顾及自己一身旗袍,三两下就上了树,翻过了围墙,落在了院子里,猫腰进入了常家承的厢房里。果然不出杜水水所料,床上躺着一个人,正在打鼾。水水轻手轻脚来到床边,尽管过去了很多年,粗布蓝碎花枕套上酣睡着的脸,依然令她难忘。那张熟睡的脸庞棱角分明,鼻挺额阔,原来青涩的嘴唇上竟然有了一抹软软的胡须,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去触摸。家承被惊醒了,当他认出水水后,紧张地喊道:“表嫂,你咋来了?”水水两只秀气的拳头雨点般地打在他的身上,数落道:“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你一走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还问我咋来了?你回来了也不说,竟然躲在家里睡觉。”等水水将不满、愤怒、怨恨一股脑发泄完之后,家承才解释说:“在外兵荒马乱,我连爹娘都无法联系,我咋给你说呀。我这刚到家,还没睡醒呢,你不就来了嘛。”水水问:“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还是……”家承说:“我是逃难的,这件事,给娘都没有说。”水水说:“你莫吓唬我,我才不信呢,你既然回来了,到时我请你进馆子,再去炮台梁赏花。”方圆能游玩的地方家承都很清楚,不知啥时候炮台梁竟成了赏花之地,疑惑地问:“那地方我小时候去过,除了一坡旱地,就是一片树林,啥时候有花了?”水水说:“不但有花,还是很好看的一片花海,就是这两年的事,你不晓得,也很正常。”有人专门种这种花,而且在山梁上,不仅仅是为了好看那么简单,家承就留了一个心眼,问道:“啥花呀,那么好看?”水水说:“花确实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说是一种药材,有驻军看守,一般人是不允许去的,你想去,还不一定能去呢。”
出嫁再为人妇的表嫂,显得更加成熟和漂亮了,而且比往日多了几分风韵、几分妩媚。这些年,常家承也曾多次思念这个生命中第一次让自己动情的女人。然而,作为一个成熟理性男人,他心里非常清楚应该怎样对待自己肩负的使命。尽管他心有所动,脸上却十分平静,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因为情感而招惹是非,带来风险。他克制地问:“看你这架势,是做了官太太吧,不然,咋会让你去看?”
“你还是那么聪明,我现在是韩司令的二太太,风光吧?”说着,就一本正经地学起了贵夫人的做派,在屋里走起了抬头挺胸的步子。她绕着圈子,一脸得意忘乎所以的模样,忽然腿一滑,身子往后一倒,眼看就要摔倒了。家承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见家承赤裸着上身,下面一条短裤,水水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表嫂了?”
“也不是……”水水还没等家承说完,就扬起白嫩的胳膊钩住了家承的脖子,踮起脚,准确无误地吻了上去。家承说:“你现在是司令太太了……”水水不以为意地说:“你怕了?你怕他手里的枪?”家承问:“难道你不怕?”水水说:“我才不怕呢,不然我咋晓得炮台梁的花海是司令种的?他说不能去的我偏要去,他说不能做的我偏要做,我就是要和他对着干。你晓得那些花是啥吗?是罂粟,是鸦片,是大家都喜欢抽的烟土。”家承惊异地问:“种鸦片?县长还带头种鸦片?”水水反问道:“他说种的是药材。再说不种就没有钱养兵,不种咋办?”家承说:“那你啥时候带我去看看,见识见识。”
“那你咋感谢我?”水水贴在家承跟前,眼睛火辣辣盯着他,微笑着。
家承咂了咂嘴,有些慌乱,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身子一歪,竟然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他怯懦的样子,惹得水水扑哧一声笑了:“过期不候,你莫后悔……”
表嫂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诱惑,在家承心底横冲直撞。他从表嫂的眼神中再次读到了焦渴、信任与期待。
就在这个时候,王秋菊闯了进来,常家承和杜水水都吃了一惊。王秋菊痛哭失声道:“哎呀,韩夫人,要是让司令晓得了,我们还能活命吗?”
水水红着脸低了头,羞愧地说道:“我只是来看看表弟!”王秋菊哀求说:“水水,你要是还念叨家承的好,从今往后,就千万不要再与他来往了,更不要提你见到了家承。”水水低声道:“我答应你,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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