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汅茶魁自小就贪恋奶娘的奶水,三岁前,睡前必要吸两口空奶头才肯入睡。长夜里,茶魁就摸着奶子睡觉。后来,茶魁知道了羞涩,夜里不好意思找古月月要奶吃了,但这个癖好却没改。古月月想,哪个孩子不恋奶?长大自然就会好的。可是茶魁越大越不安分了。就在一日黄昏,王先生和古月月看见了惊人的一幕:河街上突然骚乱起来,乘凉喝茶的人群纷纷从门前光滑的青石上站起来,他们看见锡铺樊老三的婆娘刁氏在街上狂追着茶魁,而茶魁却嬉笑地跑着,那女人嘴里连声咒骂着,手里抓着一根撵鸡的响篙。
茶魁逃进了家门,刁氏就站在茶庄的门口跳着脚骂,人们从她嘴里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不由得嬉笑,原来刁氏有个十五岁的女儿樊彩儿,长得俏丽早熟,姿态丰盈,楚楚动人,红扑扑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明亮的黑眼仁。茶魁路过锡铺,就正巧遇到了樊彩儿,说:“你真好看!”
锡铺常年给天汉茶庄打制装茶的锡瓶,自然认得茶魁。樊彩儿就看着他一笑,脸上顿时露出了两个小梨窝。一笑百媚生的樊彩儿,壮了茶魁的胆,他突然就抱住了樊彩儿,把樊彩儿摸了个遍,整个过程就在一瞬间。
醒悟过来的人就喊道:“茶魁,快松手,快松手!”茶魁很兴奋地叫着:“摸奶奶,摸奶奶!”
好在几个有力气的妇女急忙上去拉开了茶魁,樊彩儿双手慌忙掩饰着前胸整理衣襟,低头羞愧地哭泣着跑进了门。这时刁氏从锡铺出来,明白了事由,拿起门边的响篙大叫一声:“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打死你!”说着冲过去……郑老爷听说后当即气晕了,猛地撞开门,一把将躲进书房的茶魁推倒在案:“你这个孽障,存心要败坏郑家的声誉呢!”说着,抡起手掌,对着茶魁的屁股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茶魁一声不吭。奶娘心疼了,一把将郑老爷扯住,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您犯不着生气,茶魁还小,再说身子单薄,咋经得起重手。”
“我的天呀,”郑老爷蹲在地上痛苦地哀叹道,“郑家造了啥孽?生下这么个贱种?”
当夜郑老爷让古月月备了份厚礼,亲自上门致歉。好在锡铺樊老板和郑家交情不浅,给郑家留足了面子,这事算是过去了。次日一早,郑老爷在油糍儿铺吃完早点,专程到济生堂药铺走了一趟。郑老爷心事重重地与陈先生扯起了茶魁的事。陈先生分析道,茶魁自小性格古怪,慢慢地调教就行。郑老爷又说:“这孩子心野着呢。”郑老爷羞于当着外人说出孩子想女人的事。陈先生说:“有时间多带茶魁出去走走,开导开导。”
王先生教书不循陈规,完成了茶魁的识字任务之后,就要他教些《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之类的圣贤书。王先生对五经之中有不妥之处敢依理修改,并结合生活实际,进行一些调整,所以教书往往能出奇制胜。郑老爷得闲了,也时常倚靠在窗前,听王先生讲书。在茶庄后院的书房里,王先生把《中庸》里“天、性、道、中”说得天花乱坠。然而,自打那天从河街逃回来,茶魁却变了个人。听讲时,目光呆滞,心不在焉;答题时,答非所问,不知所云;背诵时,只有前两句,再无第三句。王先生将这一变化告诉了郑老爷,老爷很疑惑,便又向陈先生求教。按照陈先生的提示,郑老爷让王先生多带着茶魁出去走走,调理调理他的心性。
王先生以为,孩子不能野性,野性必然野心,野心难收也。然而,郑老爷有交代,王先生只好受命办理,决定带茶魁去江边钓鱼,钓鱼能修养心性,寓教于乐两不误。
这日午后,王先生带着茶魁来到上渡码头,寻了一个洄水湾子,老少两人各执一根钓竿。王先生用油饼和酒糟子在洄水湾里“打窝子”后,就抛下渔竿耐心等待。打窝子就是在钓鱼前,在选好的水域投放一些饵料,用来集中鱼群,方便垂钓。就在打窝等鱼的时候,王先生闭目养神,茶魁戏水打水漂。不久,茶魁就从水里捞起一根竹片,竹片平整光滑,桐油刷过,而且竹片两面还有字,茶魁审视一番,就随口读了出来:“穷人要翻身,要革命”“建立红色政权”。王先生一听,吓得突然睁开两目,看向茶魁叫道:“茶魁,你在哪捡的?我看看。”茶魁把从江里捞起的竹片递给先生问:“啥叫革命?”王先生一怔,思索了一会儿说:“就是杀人取命呢。”
茶魁又问:“杀哪个人?取谁的命?”王先生被问得哑口,但为师之道,就是解惑,只好说:“坏人的命!”茶魁再问:“政权是啥,有红色的吗?”王先生吞吐了半天,也没有解释清楚。
王梦旭回忆着当年,根据中共川陕省委指示,他所在的宣汉党小组被编入东路游击队第一大队,赴万源草坝场、石窝场、大竹河一带配合红军打击敌人。在领导会议上,大队长指示,鉴于陕南紫阳还是块尚未开辟的净土,请大家动动脑筋想尽办法,向群众宣传红军。大家发表一轮意见后,王梦旭补充说:“我觉得有个办法,不晓得能不能行。”队长急切地问:“啥办法?快说说。”王梦旭从小时候在河里放河灯得到启发,建议把竹片削得平整光滑,用桐油一刷,写上“赤化川陕”“打倒军阀”“建立红色政权,穷人当家做主”“平分土地”等宣传标语,把这些标语放进任河里,顺水而漂,老百姓见了一定会打捞,看见了标语,自然而然就起到了宣传作用。
任河发源于重庆城口、巫溪和陕西镇坪三县交界的大燕山。一路冲关荡隘,纳溪接流二十五条,河水先由东向西,后击穿巴山山脊折而向北,从川入陕,蜿蜒流淌八百公里,成为国内倒流距离最长的内陆河流。任河在紫阳跨过东、西、南三个片区,流域面积达方圆百余里,最后在紫阳城任河嘴汇入汉江。
“好一个任河漂子!”队长听了王梦旭的建议,不禁拍案叫绝说,“哎呀!真是了不起,这种宣传革命的创举,必将载入史册。”王梦旭呵呵一笑,掩饰不住内心喜悦地说:“侦察班已将漂子制作好了,有三五片成捆的,也有单片的,明天一早就能下河放漂。”队长说:“好,好。古时候打仗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红军游击队打仗是部队未动,漂子先行。”王梦旭说:“哈哈,这一漂可就漂了八百里任河哟。”队长说:“呵呵,让穷人看见漂子高兴,反动派看见漂子心颤。”
王梦旭回顾起往事,心里激动之余,也充满遗憾和惋惜,想不到自己流落紫阳后,还能捡拾到这种红色漂子。川陕根据地仍然用这种方式持续宣传,让他心生慰藉。王梦旭知道这些红色漂子的凶险,就提醒说:“茶魁,再看到这些竹片子,还是放入水里让它流走,千万不敢带回家。”
“哦,晓得了。”自此之后,茶魁独自一人到江边的时候,也会捡到一些类似的漂子,不过内容有些变化,也更为丰富。有时,他按照先生的提醒,看了就抛进了水里;有时觉得好玩,就悄悄带回了家。时间一久,茶魁以为捡拾这些竹条漂子并没有那么可怕,于是就将捡拾的漂子悄悄放在书房里。忽然有一天,天汉茶庄来了一帮当兵的,带头的银海林让人将王梦旭五花大绑起来问:“你是王梦旭吗?”王先生连连点头。银海林说:“这就对了,绑的就是你!给我搜。”一帮士兵在王先生居住的厢房和茶魁的书房一番细致搜索,一袋烟后,一个士兵拿着十几个竹制的竹板子,报告说搜到了。郑德昌听管家来报说银海林带着兵要抓王先生,急匆匆从茶商会馆赶了回来,一见是海林,忙问啥事。海林扬着手中的竹板子说:“王梦旭通共,人证俱获。”德昌一听“通共”二字,心里一沉,稳了稳神,对海林说道:“大侄子,这恐怕是误会、误会,一个教书匠,手无缚鸡之力,咋会通共呢?”海林把手上的竹片子递给德昌看:“不信?你自己看看,这可是真凭实据哦!”德昌看过这些竹片子,分别写了“打倒国民党”“打倒土豪劣绅”“建立红色政权,穷人当家做主”“平分土地”等宣传内容,心里一下就明白了,就劝说海林:“海林侄子,你看不就是几根破竹片子嘛,那都是小娃子从江边捡拾回来当引火柴烧的,咋扯上通共呢?”海林说:“郑会长,你可是明白人,王团长早就明文通告,捡拾、打捞到这种竹片子必须当日送交乡公所,否则以通共论处。”德昌说:“这我晓得,小娃捡回来的,觉得好玩,估计就忘上交了。”常季清也忙解释道:“是啊是啊,觉得这东西也没啥用,上交还不如引火烧柴实惠,小娃玩心大,就把这事耽误了。”海林却不这样认为,提高嗓门说:“学生糊涂,他老师糊涂,你们也糊涂吗?这竹片子不是没用,赤匪那边叫‘红色漂子’,是用来蛊惑人心的工具,这是反动宣传,是杀头的罪,明白吗?”
郑德昌一看通融不了,忙改口道:“银连长,烦请你给王团长通融通融!”海林为难地在德昌耳边低语说:“就是王团长下令让我来抓的。有人举报说你家茶魁捡了不少漂子,你是想让我一起都抓走吗?”德昌傻眼了,不知哪个缺德的举报茶魁来连累王先生,他对海林说:“这事不关先生的事,你就抓茶魁吧。”海林说:“茶魁抓了,还得抓他的先生,说不定还得抓你们呢。‘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咋说先生都跑不脱。”这时王梦旭止住郑老爷,说:“好了好了,这是为师不严之错,我跟你们走吧!”
郑德昌觉得这事来得突然,也来得蹊跷。一番打听,原来这是王团长蓄谋已久的计划。王团长驻扎紫阳,一些富商先后都去拜了码头,该送的送了,该请的也请了,唯独天汉茶庄一直没有表示,尽管德昌随后补上了一千银圆人情,王团长还是记恨上了,一直想寻找机会狠狠敲郑家一笔。
巧合的是,一次赖四发现茶魁钓鱼返回时手上拿着一枚竹片子,就报告了王团长,王团长心里暗喜:这次老子要让郑家破破财。于是就有了银海林抓人的一幕。
郑德昌打听清楚了,王团长原来是为财而来,心里有了底,才放下心来,便连夜准备银圆。第二天德昌将一万银圆送给了王团长。三日后,王梦旭得以释放。这事让郑家破了财,王先生很是过意不去,就提出了辞呈。德昌认为这与先生无关,一再劝说,诚心挽留。
到了年底,西安闹了一出兵谏国民领袖的大事件,王先生突然接到一封从宣汉转来的家书后,就不辞而别了。
民国二十七年(1938)刚开春,日军出动飞机开始了对襄阳的狂轰滥炸,城内原来繁华热闹的十字街化作一片火海,大洋国货公司的三层小楼和对门的华昌绸布店都挨了炸弹,一个垮了半截,一个全塌了。靠近东城门的新市口,四处都是砖石瓦砾和横飞的血肉。从襄阳城西门到十字街,从东街到南街,房屋全部被烧毁,街心弹坑深达六尺。炸弹炸毁了定中门、朝圣门、鹿角门、迎旭门四个城门,还有城内城外的民房三百七十多间,上千人无家可归。
天汉茶庄也未能幸免,损失惨重,郑德润一家四口,在日机轰炸之下蒙难。郑德昌收到噩耗,急忙派郑德轩带着李德义到襄阳料理德润一家的后事,之后又先后通知韩童生、郑德铭、罗众、曾瑞安回紫阳,协商天汉茶庄下一步该咋办。
过了半年,几个人终于坐在了一起,大家对当前的形势都沉默不语。
抗战爆发才几年时间,国土大部分沦丧,民众生灵涂炭,天汉茶庄在襄阳的生意刚重新打开局面,一路向好之际,又突遭战乱,东边的茶路一断,让整个天汉茶庄失去了不少业务,现在仅剩下汉中和西安两个分号还在勉强支撑。国运如此,天汉茶庄生意该何去何从,大家的心里都没底。郑德昌说:“现在日寇入侵,国土沦丧。大家都知道南阳、武汉、益阳相继陷落,在襄阳的天汉茶庄分号被炸毁,兄弟德润一家四口罹难。国运不好,再好的个人命运也要受限于国运,纵然是亿万富翁的命,在外族入侵的炮火中也会灰飞烟灭!德润一家的惨剧启示我们:只有好的国运才能托起百姓的福祉。我听说,现在日军占领了老河口,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不说他们掠夺茶叶了,就是不掠夺,我们失去了东边市场,如何拓展茶路并保全大家都成了问题。茶价掉得这么厉害,市场紧缩,没有利润空间,对天汉茶庄和茶农来说意味着又一次危机。这仗一旦打起来,商路断了不说,有钱人就是军人眼中的肥羊,辛辛苦苦攒下的身家,都得被搜刮一空。大家看,有啥好办法?”众人议论了一阵,也没人能说出个办法来,个个神情沮丧,唉声叹气。常季清见几个人都不吱声,就说:“德铭,你在西安听到的消息多一些,给大家说说南关的那些茶商是咋办的。”德铭说:“西安是内陆城市,各大小茶庄、茶号、茶铺经营还算正常。但从泾阳做茯砖茶生意的几大茶庄总号传回来的消息说,日军进攻上海之前,他们都提前命令上海、苏州、长沙、汉口等南方各地分号掌柜带领伙计全部撤回,暂时躲避。有的还撤到了重庆、成都、兰州。后来,重庆、兰州分号人满为患,又把后到的伙计撤到西安和泾阳了。”
韩掌柜说:“重庆虽说是陪都,我看情况也不乐观。如果日军派飞机轰炸,生意也难做啊。”常季清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今年紫阳茶刚上市,就传来日军相继占领南阳、武汉、益阳的噩耗,这茶运不出去就是一堆柴火,大家得想办法啊。”德昌问:“德铭,你刚才说泾阳的茶商把伙计们都撤到了重庆、成都、兰州,这么多人到了这些地方,他们咋安置?”德铭说:“我听说他们一些大茶庄准备留下一部分人经营食盐、布匹、药材等生意,其余人员按个人意愿,愿意回家的发给薪酬让其回家,不愿意回家的就安排到兰州、西安分号。”常季清说:“那些大茶商在西北经营多年,回旋余地大,尤其是几个泾阳茶商还经营着川藏、甘南的茶叶生意,不像我们,拓展的茶路少,一旦中断,只有干瞪眼了。”郑德轩说:“国难当头,商家不幸,千古一理。但生活还得继续,不能因此而沮丧,否则,我们会陷入恶性循环,难以自拔。流通生意难做了,我看兴办实业可为,大家觉得呢?”
曾瑞安在西安历练了许多年,脑壳机灵,有思想,见德轩师父发言了,说到制茶,自己就按捺不住地说:“老爷,襄阳分号遭受日军轰炸后,财产人员损失极大,东路市场是没有指望了。要想维持天汉茶庄生意,只有另寻办法。我觉得做好茶叶加工,赚取加工费,虽然利润薄,却是目前最稳定、最安全的办法。”常季清说:“国家遭难,百姓日子肯定难过。刚才,德轩和瑞安说要在制茶上下功夫,我同意。但要提醒所有茶工,必须保证茶叶质量。否则,就会砸了天汉茶庄的牌子,砸了自己的饭碗。”曾瑞安说:“陕西是内陆省份,战火估计很难烧过来。制茶我们擅长,早就有了一整套技术和方法,从流通转向制茶,也是以不变应万变。
但制出的茶,依然得有销路啊。”德昌见罗众一言不发,就提醒罗众说:“你在西安这么多年,向北的茶路咋样,你给说说?”
罗众不好意思地说:“各位分号掌柜说得都在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如果明年战乱扩大,茶路不通,依我之见,除了制茶,咱们更要在茶叶贸易、外销市场上下功夫才行。紫阳茶一直都是安边茶的一部分,陕西一度把紫阳茶提升到安国茶的高度,足以说明紫阳国茶对西北牧区民众的特殊性。虽说国家遭到日寇入侵,咱们这些茶商还是要想办法保证西北部民众生活用茶的供应。从表面看,战乱导致茶路不通,会大大削弱茶叶市场;但对我们紫阳茶来讲,却是一次巨大商机。战乱让一直独霸西北的南方湖茶难以入境,巨大的茶叶需求缺口,会是我们东山再起的机会。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德昌见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就催促道:“你继续说。”罗众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自长江流域产茶区沦陷后,华南茶叶无法进入西北,整个大西北的茶叶来源只有紫阳茶和川茶。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国民政府已经放松了对北边陕甘宁边区的封锁,故紫阳茶进入边区就畅通了。大家都晓得陕北不产茶,却人人都要喝茶,甚至连草原上的蒙古族都爱买茶。如今南方的茶运不去,我们的茶就成了紧缺物资,而且茶目前不属违禁物品。无论大小商号,都瞅准了这一商机,开始组织贩运茶、布、药材。布和药材不是我们的本业,但茶却是我们的主业,八成的茶货全在我们天汉茶庄手中,天时、地利、人和我们现在都具备,东家一旦下定决心,我建议在耀县开设天汉茶庄分号,从西安南关走货,沿开通的咸铜铁路,运到铜川耀县,再通过耀县天汉分号交易给耀县的协和盐店,由他们贩运给陕北边区。”常季清担心地问道:“罗掌柜,你说耀县这个协和盐店靠谱吗?他们和边区做生意不怕惹麻烦吗?”
罗众解释说:“谁不怕惹麻烦啊?不过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这也不是啥秘密,我了解接触过这个耀县协和盐店,它是铜川协和贸易公司在耀县开办的,经理是董林哲——经理就是我们说的东家。这个人是省煤统处运输专员,早年加入国民党,后来加入共产党,太原清党时被国民党开除,后来因为反对李立三盲动主义脱离了共产党。此人经历复杂,人脉关系很广,邵力子主政陕西期间,他出任过石泉县税务局局长,有很强的活动能力,对紫阳茶也很了解。现在在铜川、耀县、宜君一带收购和包运煤炭,在铜川开办了公司,据说与边区政府财政厅厅长南汉宸有联系,收购边区的盐贩运内地,又组织小商户,将边区紧缺的布匹、药品、茶叶等内地物资贩运过去。我和董经理打过交道,他也收购过我们很多茶,如果南方的茶运不过来,对我们的茶的需求量就会猛增。”
常季清补充说:“早年,我也考察过耀县,那里虽不产茶,可人人爱喝茶,而且嗜茶如命,不论男女老少,天天都喝。而且他们有事喝,没事也喝,遇到红白喜事、逢年过节更要喝。也许是耀县人祖祖辈辈过惯了苦日子,也就喝惯了偏苦的紫阳茶。耀县人爱喝茶,自然也就看重紫阳茶。
出门归来带茶叶,探望长者送茶叶;见面不问吃,先问喝;来客先上茶,再端饭。在耀县人的心里,茶就是礼。紫阳叶子在他们的心中,就是治病养生的‘百草汤’。有这样的市场基础,南方茶一断供,紫阳茶价飞涨不说,销量必然大增。我赞同罗掌柜的想法,在耀县开设茶庄分号,疏通茶路,拓展市场。”
韩童生突然补充道:“大家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一件事。甘肃庆阳大茶商张元忠东家前不久带着伙计来到汉中,买走了几十担紫阳叶子和四川茶。经过我的了解,他的货也贩运到了陕北和包头,大致线路是从汉中或十八里铺走货,经过宝鸡、甘肃平凉贩运到庆阳乃至宁夏六盘山、盐池地区,或再经庆阳到达陕北的定边、靖边和子长。他也有意和我们合作贩运紫阳茶,而且有多少货他就要多少货。我担心这生意会给东家惹麻烦,就没答应。既然茶叶不属于违禁品,这边的茶生意咱也可做。”
大家的意见让郑德昌有了枯木逢春的感觉,让他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新的商机,思路一打开,目标路径一下就清晰了。他一扫颓废之气,高兴地说:“经过大家的讨论分析,我有了信心,吃了定心丸。因此,我想尽快恢复兰州天汉茶庄分号,把我们的主要精力放到兰州、耀县和汉中,尤其是汉中。汉中是我们茶叶运输的枢纽,联系着秦州到兰州、宝鸡到庆阳、西安到耀县三条茶路,进退可控。你们觉得咋样?”韩童生抢着说:“这个主意不错,兰州市场有原来打下的基础,虽然退出来很多年了,可是那些关系依然还在。这样一来,既为茶农解决了后顾之忧,又能为天汉茶庄恢复西北茶市,一举两得呀!”
常季清说:“看来韩掌柜有回兰州的想法了?”韩童生急忙辩解说:“我只是说老爷主意不错,并没说我想回兰州。”德昌看着童生笑着说:“既然你赞成恢复兰州天汉茶庄,还是你回去合适,这也是我的想法。兰州天汉茶庄虽说歇业很多年了,但我们购置的房产、铺面都还在。你也是最熟悉情况的,派你去,比去一个新手会事半功倍。”韩童生疑惑地问:“老爷,你还真让我回去呀?我实在没精力奔波了。说实话,我这次回来,就是打算向老爷请辞,准备告老还乡、安享晚年的,总得让出位子让年轻人去闯。”德昌肯定地说:“不得行哦,你还得继续干下去。再说除了你,我现在已无人可派了,兄弟万不可打退堂鼓啊。”韩童生摇头说:“人过六十不夸勇,我真的是难以胜任了。”
郑德昌宽慰着劝说:“韩兄,眼下我根本没考虑过让你告老回乡,可是也不忍心你再到西北苦寒之地奔波。权衡再三,我想请你的大少爷冠章去恢复兰州分号。冠章去兰州之后,我让德轩过去帮他,给他做二掌柜,他有啥困难尽可以找德轩,也可以直接找我。此事就这样定了,你让冠章收拾一下,三天后就动身。茶坊的事情,让曾瑞安回来带着朱海涛打理;秦州分号由乾坤去恢复;西安分号依然由德铭主持;罗众去耀县开设分号,任大掌柜,疏通边区茶路;汉中分号就由你接任大掌柜。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相信让你坐镇汉中,你儿子在兰州就无后顾之忧了。再说,你还要具体落实和庆阳茶商张元忠的买卖,这非你莫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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