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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说的极是。”
这人就在自己眼前,苏木说话之时虽说没刻意去看对方,但余光却还是时不时的关注的某人的反应。
她的腰间别了一个木竹竹节做的水壶,这本是今次专门为徐晋备下的,按着她的估算,只要某人为了拦住她不要她走而将她抱进怀中,她便趁机将原本就没多紧的瓶盖掀开,届时水壶中的水洒出,以她两人的身高差距,位置应该离那处不远,现下正值夏末秋初,大家都穿的轻薄,而古人的衣裳又不似现代那般结实,许多情况下沾了水后身体的轮廓便会现出。等到那个时候,她只需淡淡的扫上一眼,她最关心的问题便能得到解答。
这是苏木想了许久才想出的法子,算不得极佳,甚至光听起来便有些荒谬,当然,她也不是没想过如偷看人沐浴,甚至在不经意间触碰一二,亦或是勾引对方看其可有反应,但两人的实力悬殊还这么大,他有功夫她没有,想在不惊动对方且不被人发现企图的情况下证实,着实不是件容易事。
所以,几相权衡,她最后才选择了这个相对前几者来说更为靠谱的法子。
然而,就两人目前的交谈来看,这人还会在意她的想法,会真诚与她道歉,在其本身也有难处的情况下,能做到如此确实也算难得。
正如她之前说的那般,她要的不过是个态度,若欺骗的事真是身不由己,苏木也非是不讲理之人,她还记得从她来到此处之后某人一路以来对她的帮衬,其实若没有男扮女装欺骗她这件事横在两人中间,今晨某人中毒的事对苏木来说,只会让她更心疼以至于更愿竭力帮助其罢了。
但是,偏偏事与愿违的是,两人之间,还真就隔了这么件事在。
这就像是一只鱼刺卡在了苏木的喉咙中,强行咽下去会伤了喉管,不咽下去又难受。
理智上,苏木告诉自己,若其真如她所猜测的那般,那这个人她不能得罪,且之前的那些事也有了一个算的过去的解释,可感情上,这种被欺骗之后的愤怒感,苏木一时半伙当真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要知道,她早前付出了多少真心,发现真相之后,这真心便显得是那般的可笑。
她的脑中两种声音在争执,最后争执来争执去,伴随着徐晋亲口将自己小字的托出,这两种观点却是在突然间达到了一种平衡。
凭之前收集的种种来看,她的猜测其实已经八九不离十,这边之所以还是强行验证一番,不过是为了看自己能否回敬某人的欺骗罢了,但与此同时苏木也知道,若她真的验证出了自己的猜测,那么这被骗的事,她除了咬掉牙往肚子里咽之外,别无他法。
不得不说,徐晋良好端正的态度,其实是促使苏木放弃再去验证的最为关键的一点。
毕竟,真验证出了,她也不能拿人怎么样,但这态度看着还行,至少冲淡了些许苏木心下原本的愤愤之感。
但是,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么?
被人骗还替人找借口推脱,这样圣母的性格,会是苏木该有的么?
当然不。
苏木历来是敢爱敢恨,睚眦必报。她是可以不去深究这件事了,可这件事中欺骗她的某人,难不成轻飘飘的且全然无知的就这样完了?
她为此事纠结了一整日,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其后的纠结再到现在的放下,这一日对苏木来说,可是实打实的费心费力。
作为被骗者的她尚且如此,这骗人的人哪能这般轻松?
徐晋的反应被苏木看在眼中,成功的告诉了某人她最厌恶的事,见其晃神,苏木的心情倏地便好了数分。
她纠结了一日,作为骗她的代价,那么这件事你便自己独自纠结去吧。像是怕自己说的不够明白,苏木压了压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又一本正经的补充道:“至于我适才那话——”
“阿铭爹你怕将你的事告知于我害我惹上麻烦,那我便不问,不仅不问,我亦不会四下乱说,你且放心。”
说到这,苏木装模做样的拍了拍自己身前之人的肩膀,“我平生最恨人欺骗于我,你这次的情形不算恶劣,我便原谅你一次,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亲人,今后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提便是,无需与我客气,但你可得记住,什么问题困难我都可以帮,但绝不可以骗我。”
肩上的动静不大,可徐晋却是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心被拍的颤了一颤,他稳住自己的神色,抬眸看着苏木的同时,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紧了紧自己垂在一侧的左手,“阿木为何会如此厌恶骗你之人?这里可有什么渊源?”
“渊源?”虽说这番话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但其实,这里面还真有些渊源。
这事说来便有些长了,简而言之的话,则是与苏木幼年父母离异的经历有关。徐晋不提还好,他话一落,苏木在复述了一遍之后,曾经那些不好的回忆却是经这一提突然涌了出来。
于是,自然而然的,苏木的脸色便差了下去。
徐晋没等来人的回答,但却能看见眼前之人的反应,这是他第一次在苏木脸上看到如此差的神色,意识到自己或许问了不该问的,他连忙改口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本想问若真有人欺骗于你,你会如何应对,但这话在徐晋口中徘徊了许久,却到底不敢这样明显的问出声,只能临时改口问起了渊源,谁能想到,这临时改口的话,竟然会让人如此不喜?
这种自揭伤疤卖惨的事,苏木不愿做也不屑做,她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没事,陈年往事罢了。”
“这会儿天色晚了,我家中还有客人与阿林。。。。。。”
“那回去吧。”徐晋心下会意,替人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今日出来一遭,原本的目的虽说没达成还放弃了,但至少也不是全然无所收获,苏木闻言轻嗯了一声,“行,走吧。”
徐晋心头还记挂着苏木最后提的这事,两人慢悠悠的从小山坡往家中走着,一路之上,他想借机找些话旁敲侧击一番,可奈何苏木今日似是被他最后一个问题弄得不甚开心,两人临了分别之时,徐晋也未能从苏木口中探得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的结果。
苏木先徐晋一步走上了自家台阶,她知道自己身后有双眼睛在看着她,此间本欲推门进去,可转念一想,她却是又重新转过了身子,看着人笑道:“阿铭爹。”
徐晋以为苏木这是有什么旁的话想对自己说,他心下一喜,连忙应道:“嗯,怎么?”
“没事。”苏木笑着挥了挥手,不经意道:“我就想说,你皮肤白皙,那小字倒是衬你。”
历来只有女子皮肤用白皙形容,徐晋原本便被苏木之前的话弄得心下惴惴不安,谁曾想临了最后,其竟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人说完话后很快便推门回了家,可那一句“我平生最恨人欺骗于我”,却是毫无疑问的随了徐晋整整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苏木:小样,还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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