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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回 借命（第1页）

那老前辈你有没有想过，像我这种很明显就是来充当炮灰的，他难道不知道我肯定会死在这里？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故作轻松地说着，实则心里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他摇了摇头，心情显然很是不好，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那人背信弃义，阴险狡诈，我为什么要猜他的心思，不猜不猜！”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我一个将死之人，原本也算不得什么！”我说着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就走。

当我做出这个举动，立即就后悔了，暗骂自己作死，如果他不上勾，我怕是真的要与这满地的白骨同穴而葬了。我每走一步，都像度日如年似的，心里不停地喊着，快叫住我，快叫住我啊……

也不知道我究竟走了几步，反正就在我感觉即将崩溃绝望的时候，他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了起来，我全身一震，两只手不由地都抖了起来，立刻如奉纶旨般地转过身来。

“喂喂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你就不能再多争取争取吗？说不定我老人家心一软，万一同意了呢？”他黑着脸，向我翻着白眼说。

我强憋住没有笑出来，仍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口气：“算啦算啦，反正到哪里都是死，也就是个棋子而已，不折腾了！再说，我也不想让老前辈为难……”

他立即就跳了起来，打断了我的话：“为难？我为什么要为难？你小子还真以为我怕了他吗？他不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你这个他的肉中刺、眼中钉么？我还就偏不如他的愿，他能怎么？有本事他再进来，我要是再让他能逃出去了，我虞青衫三个字倒着写！”

眼看着他一步一步坠入我的彀中，我心中不禁一阵狂喜，脸上却继续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可是，虞老前辈就不怕这一点也被他算中，他真的就是想让我进入谷中，然后达成他的某个计划吗？”

“哼！我怕什么，管他什么计划，反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总之，我将你送出去，总是会成为他的一个麻烦，这就足够了！而且，那些其它几门以为立你这样一个傀儡家主，就可以为自己所用，也未免太欺虞家无人了！”他越说越气，忽然看着我，“算你小子聪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棋子，可你知道吗？你可不仅只是那个什么梅先生的专属棋子，想利用你的人可多着呢！”

这种事情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也没怎么当回事，毕竟像我这种咸鱼加屌丝，能被人利用，说明自己还有价值，不是么？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可能看穿了我的心思，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既然他们将你推到了这个位上，你就做个合格的虞家家主，让他们为他们的狂妄付出代价，明白吗？”

“……”呃……那个，我想说，是不是先解决一下我的生死存亡问题比较实际一点！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他，“这么说，虞老前辈是肯帮我离开这里了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没想到他被我这么一问，竟然一愣之下，连连摇着头，有些垂头丧气地说：“咳咳……我忘了这茬事，你的命已经没有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

他看着我无语的表情，一脸严肃认真地说：“这命门之阵共分三层，第一层便是你们之前通过的那个‘心相之镜’，第二层就是你此刻所在的这个‘命运之轮’，最后一层名为‘孤虚之宫’，当然听着只有三个名字，但不同的人，甚至是同一个人几次进入，阵法的表现形式都会截然不同，这次你碰到的是我，下次可能又会是其它机关等！”

“虞老前辈就是我的关卡？”我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的！你眼前所见，这遍地的白骨，全是死在我一人的手中。”他平静地说着，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他们都姓虞，这就是‘命运之轮’的真义，因为要从这里出去，就必须只能剩下一个人！”

“那虞老前辈是从当初设立这个阵法一开始时，就已经存在的守关者吗？”我心下骇然，有点不敢相信，这阵法距今至少也有两千多年，难道他已经两千多岁了？

他摇了摇头：“我来这里也不过三百多年而已，我本也是一名虞家的证道者，失败之后，就留在了这里，”他说着随意指了指那些地上的白骨，“我的尸骸也和它们一样，只不过不在这里而已！像我这样的‘守关者’，这里还有很多！”

他顿了顿，说：“好了，有些说得远了，所谓的‘命运之轮’在这里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要么我吞噬了你的命，要么你吞掉我的，从你进入这个空间的一开始，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与地上这些白骨有所不同的只是你的形体并未进入，它上面还残存着你的部分魂魄，所以你才可以和我这么说话，但那也不过是一时三刻之间的事。”

“虞老前辈说要想离开这个空间，只能剩下一个人？”我又问。

他点了点头：“是这样的，确切的说，不是剩下一个人，而留下一条命！我推算过了你的命数，气尽于此，还是认命吧！”

“那就是等我死后也会像虞老前辈这样，会被永远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中？”我想了想，问他。

“不不不！除了不能离开整座封灵大阵外，并不存在被关一说，而且只要等我有一天，吸收足够的命魂之后，便可以冲破此阵的束缚，从此获得真正的自由！但是你，魂魄太弱，死后怕是要魂飞魄散的吧！”他看着我，说。

“不对！那个周晋不就出去了吗？”我忽然就想到了梅先生，然后紧紧地盯着他看，他的脸上明显抽动了一下，除了说那是个意外之外，显然一个字都不想再提，但我仍是咬住不放，毕竟那也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那又是怎样的意外？我还不想死啊，虞老前辈，你能救救我吗？”

他摇了摇头，叹息着说：“你本非我虞家之人，又非为证道而来，而且我对你的遭遇也深表同情，是有心帮帮你的，只是你……和那人的情况并不相同，你的命数已尽，虽然气数尚有一线，但要在这瞬息之间，借到一命，谈何容易？还要对方心甘情愿，命是何等重要之物，这世上又有几人肯做出如此牺牲？所以说，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没有办法！”

“如果我愿意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道。

我和虞青衫连忙一齐转头望去，看到竟然是陈薇，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你愿意将自己的命借给他？”虞青衫惊奇地看着她问。

陈薇毫不犹豫地就点着头说是。

“那这下子就好办了！只要你们两个人是你情我愿……”

还没等说完，我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很简单地说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陈薇一听就有些急了：“三弟，现在可不是你任性耍脾气的时候，外面那么多人等着你呢！少了我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如果你死了，那要死多少人？”

我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说：“姐，你不用说了，我清楚你的意思，但我这次真的不是任性耍脾气，这是我的原则！我不会为了所谓的大局和多数人，去伤害一个无辜者的性命，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好了，我想小六子他们也不会怪我吧，就算怪，我也还是会这么做！”

“你……”她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给的，现在我不想要了，还给你有什么不好的？你死了，我们所有人还不是一样都得死？不管怎么我都是一样要死，为什么不死得有价值一点？就算你不为你自己，也不为小六子、二妹和四妹他们想想吗？你为什么要剥夺我为他们牺牲的权利？”

“……”

如果这只是一道计算价值大小的数学题，她说的的确是价值最大化的选择，但可惜，人并不是机器，除了看得见摸得着的以外，还有些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无法去判断，去衡量它们的大小和是非，比如生命、精神、信心……

无论我怎么选择，都会有无辜者为此而失去宝贵生命的，选择是错，不选择也是错，我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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