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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张嫣的悔恨之殇（第1页）

数月以来，朱由检每次前往乾清宫，身旁都只有王承恩相随，众人没见到榆翔的身影。乾清宫那高大的朱红色宫墙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斑驳，宫墙根下的杂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似乎也在为这宫中莫名的变化而不安。

一开始，大家都未在意，只当他有其他事务在身。可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情况愈发频繁，张嫣心中渐渐泛起了疑惑。宫廷的天空总是那么高远而寂寥，偶尔飞过的孤鸟发出几声哀鸣，划破这沉闷的氛围。

起初，张嫣确实没放在心上，以为榆翔只是另有差遣。她本就是个内敛沉稳之人，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也不会随意猜测他人行踪。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样的情形屡屡出现，她那谨慎细腻的心再也无法忽视，不由得疑窦丛生。

这日，朱由检又如往常一般来到乾清宫，与天启帝叙话。乾清宫内，原本气氛还算轻松，金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光影中尘埃浮动，似在诉说着宫廷中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可在言谈之间，天启帝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榆护卫呢？怎的近日都不见他？”朱由检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缓缓说道：“他主动请缨，去了辽东。如今辽东战事紧张，他此去尽显忠勇。”

“去辽东？”张嫣听闻，内心猛地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那端庄自持的面容下，内心已掀起惊涛骇浪，但她依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让旁人看出丝毫端倪，这是她多年身处宫廷养成的性格特质——喜怒不形于色。不过，她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了衣袖，这个细微的动作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也展现出她善良的一面，因为她深知辽东战事的残酷，担心榆翔遭遇不幸。

此时，窗外的寒风似乎更猛烈了些，呼啸着吹过宫墙，吹得窗扇微微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远方辽东战场传来的战鼓雷鸣，敲打着张嫣的心。

天启帝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去那冰寒之地与鞑子较量，榆护卫可真是有趣得很呐！不过，若是朝中每个臣子都如同榆护卫这般忠心爱国，何愁那建奴不灭啊！”他边说边激动地拍着扶手，脸上洋溢着欣慰与期待，那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后金被大明打得落花流水的场景。虽说天启帝平日里沉迷于木匠活，但对于大明和后金之间的局势并非全然不知。自萨尔浒之战后，明军屡战屡败，前不久连沈阳都丢了，后金军的兵锋直逼山海关，这让众人闻之色变，谁都不愿前往辽东。“真乃忠臣也！”天启帝赞叹道。

“可不是嘛！”朱由检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接着说道，“这次孙阁老来信，信中所言，榆护卫仅率三百铁骑奔袭三百里去劫敌军粮草，而后仅以五十余骑断后，直面鞑子的一千骑兵，与之展开殊死冲杀。”此时，乾清宫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阳光似乎也黯淡了几分，仿佛不忍听闻这残酷的战事。

“等，等一下。”天启帝满脸惊愕，赶忙打断朱由检的话，“你是说五十余骑对阵一千建奴骑兵？不是十个？这……这简直不可思议啊！”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就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毕竟明军和后金的战力他还是心中有数的，以往都是明军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还可能吃败仗，要是以少对多，而且是如此悬殊的比例，他实在难以想象。“五弟，是不是奏报上写错了？”“是啊，皇兄。”朱由检继续说道，“起初我也不信，后来后金的细作回报，说此战之后，现在后金军听到榆护卫的名号都远远避开，我这才相信。榆护卫劫粮成功后，率一百健儿断后，却被那一千骑兵重重包围，皇太极还亲自出面劝降呢。”说到这儿，朱由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天启帝，留意他的反应。

天启帝听闻，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锁：“榆护卫定是死战到底，劝降哈哈，开玩笑！若是榆护卫也投降，大明完了。哎呀，榆护卫，朕一定为你报仇雪恨，踏平建奴，真是让朕痛心！”他痛心疾首。

听到这儿，张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若不是强撑着保持仪容，她恐怕早已昏厥过去。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可怕的念头不断涌现。她深知宫廷生存之道，向来冷静理智，可此刻关乎榆翔，她那坚韧的内心防线开始出现裂痕。她的双手下意识地在身前交握，手指紧紧扣在一起，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仿佛在为榆翔默默祈祷，希望他能平安，这不经意间的动作尽显她善良的本质，即使在自己极度担忧的情况下，也在为他人祈求福祉。

“不是，皇兄。”朱由检赶忙说道，“榆护卫安然无恙，不仅如此，他还擒获了皇太极，然后全身而退。”张嫣听闻，长舒了一口气，可那高悬的心依旧没有放下，眼中仍满是担忧。她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重情重义的心，只是长期压抑在宫廷规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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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那个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你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害朕难过”天启帝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哎呀，真是扬我大明军威啊！后来呢……”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身体微微前倾，眼中满是兴奋与好奇，就像一个孩子等待听精彩的故事后续。

“孙大人信中说，榆翔用皇太极换回了被敌军俘虏的属下。”朱由检回答道。“啊？”天启帝一听，眉头又皱了起来，“这……这，那皇太极文韬武略，日后必成大患啊！”他面露担忧之色，在殿中来回踱步，其实内心是巴不得皇太极死，至于榆翔的生死……最是无情帝王家。

“刚开始，孙阁老也是这样认为的。”朱由检解释道，“不过后来，孙老又说，榆翔对皇太极放言，他日战场再见真章，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若他日他敢再踏入大明疆土，必然让他们死无全尸。就这一役，军中上下，无人不服榆护卫啊！”“啊哈哈哈！”天启帝开怀大笑，笑声在乾清宫中回荡，那爽朗的笑声仿佛要将宫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说得太好了！这么多年，一直是我大明被建奴欺负，如今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来人啊，拟旨，封榆护卫为一品带刀护卫，赐白银二千两。”他兴奋得满脸通红，大明太需要一场胜利了。此时，阳光彻底冲破云层，乾清宫内一片明亮，金色的光芒映照在众人脸上，仿佛给每个人都披上了一层希望的光辉。“还有呢，皇太极的头盔被榆护卫斩获，不日将送来。想那皇太极平时多嚣张，这会，真是解恨。皇兄，我眼光不错吧，我早就说榆护卫非泛泛之辈。”朱由检笑着说道。“哈哈，痛快，五弟，榆护卫不愧是福将啊。哎呀，嫣儿，你有这样的家将，怎么不早点向朕推荐呢？”天启帝故意责怪张嫣，眼中却满是笑意。“是臣妾失职，望陛下恕罪。”张嫣欠身行礼，强装镇定，但她的心早已乱作一团。

她恭敬地回应着天启帝，展现出她在宫廷中一贯的守礼与顺从，可内心却在为榆翔的安危揪心。她微微低头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这忧伤不仅是为榆翔可能面临的危险，也是为那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士兵们，她善良的心总是为他人着想。此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张嫣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阴霾。“逗你的，嫣儿，哈哈哈。”天启帝笑道。“五弟啊，你具体说说这场战斗的经过。”天启帝迫不及待地想听更多细节。朱由检便开始根据孙承宗的来信，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说到精彩之处，天启帝都为之动容。虽然没有亲历现场，但光听那场景，就知道战斗是何等凶险。而在一旁的张嫣，只觉心中如遭重锤猛击，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丝帕，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努力地强自镇定，保持着自己的威仪，可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慌乱。她是个坚强的女子，可这份坚强在面对榆翔可能遭遇的危险时，几近崩塌。在她握住丝帕的同时，另一只手轻轻抚上胸口，似乎想缓解那因担忧而急促的心跳，这个动作体现出她对榆翔安危的关心，也暗示着她善良的内心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此时，宫廷的花园里，花朵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压抑的气氛，花瓣微微颤抖，花蕊中的露珠摇摇欲坠，像是即将落下的眼泪。

独自回到寝宫后，张嫣仿若失了魂魄一般，独自坐在宫中。寝宫的烛火在寂静中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似鬼魅在舞动。四周的帷幔低垂，颜色黯淡，仿佛也在为她的悲伤而默哀。她那优雅从容的仪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失魂落魄。她的眼神空洞，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才听到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是自己那决绝狠厉之语，深深地刺伤了榆翔，将他逼至如此决绝之地。榆翔此去辽东，想必是抱了必死之念啊。“是我……是我将他逼至如此境地，是我……”张嫣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她的心像是被无数钢针深深刺入，痛得无法呼吸。她深知自己的决定带来了怎样的后果，她那果断决绝的性格，此刻却成为了折磨自己的利刃。她很清楚，以榆翔的稳重精明，若他不想陷入包围，没人能困住他。

他是求死啊，是自己亲手将他推向了死亡的边缘。她为自己的莽撞和无知懊悔不已，她本是个聪慧的女子，可在感情面前，却做出了如此愚蠢的决定。“我本是为他好啊，想让他远离这宫廷的是非漩涡，可为何……为何我的心却如此之痛？”张嫣双手抱胸，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服，仿佛这样能缓解那如绞般的疼痛。可那疼痛却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袭来。如今，没有了榆翔，这宫廷对她而言，就像一座巨大而冰冷的牢笼，没有一丝生气。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带着刺，让她感到窒息，每一步都像是走在荆棘之上。她那原本坚强的心，在失去榆翔的恐惧中，变得脆弱不堪。在她抱胸的动作中，手指不自觉地抓紧衣服，像是在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榆翔能平安，这种下意识的动作体现出她善良的心灵对他人的关爱。此时，寝宫外的夜色愈发浓重，黑暗仿佛要从门窗的缝隙中挤进来，将她彻底吞噬。“榆翔，你为何如此傻？为何要以性命相搏？难道在你心中，没有了我，这世间便再无留恋？”张嫣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悔恨。此刻，她能深刻地感受到榆翔对她的深情。她又想起榆翔望向自己时那温柔而深情的眼神，那眼神犹如璀璨的星辰，照亮过她在宫廷中黑暗的日子。“是我亲手将那眼中的光芒熄灭，是我将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渊。我真是罪不可赦啊！”张嫣起身，在宫中慌乱地踱步，脚步凌乱而沉重，宛如她此刻那如麻的心绪。她平时走路都是端庄稳重的，可现在，她的步伐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节奏，尽显内心的慌乱与痛苦。在踱步过程中，她不时看向窗外，似乎希望能看到榆翔归来的身影，眼神中满是期盼，这一系列动作都体现出她对榆翔的牵挂，以及她善良的内心对他的眷恋。此时，窗外的夜色中，只有几点寒星闪烁，像是在孤独地守望着，却无法给张嫣带来一丝慰藉。每走一步，她都能感受到那深深的自责如影随形。她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份感情；恨这宫廷残酷的规矩，如同无情的枷锁，禁锢着他们的命运；更恨自己亲手斩断了与榆翔之间那如丝如缕的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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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自处？”张嫣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眼神空洞无神，她的心中满是对榆翔的担忧与愧疚。那无尽的思念，如疯长的藤蔓般缠绕着她的每一寸灵魂，让她无法呼吸，几乎要将她淹没在这痛苦的深渊之中。她本是个有主见的人，可此时，她完全陷入了对榆翔的担忧和自责中，失去了自我。她把手轻轻搭在窗棂上，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向远方的榆翔传递着自己的思念和担忧，这一动作体现出她善良的灵魂对爱人的深情。此时，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只显出模糊的轮廓，像是张嫣那迷茫的未来，而天边的一抹淡淡的月色，也被乌云遮去了大半，只留下一丝微弱的光晕，就像她此刻那几乎消失的希望。

张嫣的眼前仿佛浮现出榆翔在战场上的场景：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榆翔身着染血的战甲，骑在战马上，宛如战神下凡。战场上的土地被鲜血染红，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刺鼻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他的周围是如潮水般涌来的后金骑兵，那些敌人面目狰狞，挥舞着武器，向他们冲来。榆翔却毫无惧色，他高举手中的武器，眼神坚定而决绝，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五十余骑的明军在他的带领下，紧密地围成一个圈，背靠背地与敌人厮杀。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片血花；每一次格挡，都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榆翔的身上已经有多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但他依然奋勇作战。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有的只是对胜利的渴望和对生死的看淡。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如猎豹般冲向皇太极，身姿矫健，动作迅猛，与皇太极的护卫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他以一敌众，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和无畏的勇气，终于擒获了皇太极。可他那疲惫而又坚定的身影，却让张嫣的心碎成了无数片，她多希望自己能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为他分担一丝危险也好啊。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榆翔还在她身边，对她微笑。她那温柔善良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榆翔的平安，可现实却让她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在想象这一场景时，张嫣的眼中流下了泪水，她用手轻轻抹去，这泪水不仅是为榆翔，也是为那些在战场上拼搏的士兵们而流，体现出她善良的天性。此时，风从远方的战场吹来，带着血腥与死亡的气息，吹进了宫廷，吹进了张嫣的心中，让她的痛苦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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