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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辅国公府的大门,季夫人还在嘀嘀咕咕骂个不停,说什么“狗仗人势”,“官大了不起啊”。雀雨沉默地在前面领路,忽然,季夫人喊住了她:“雀雨,你停一下。”
雀雨听话地停住脚步,还没来得及问季夫人要做什么,一个重重的巴掌把她打懵了。
“这一巴掌,是对你不能劝诫小姐的警告,也是责罚。”季夫人见雀雨捂着脸愣愣地待在原地,没好气道:“还发呆做什么?还不快带路!”雀雨这才像是回过神一样,顶着红肿的脸,也不敢呼痛和流泪,垂着头,沉默着领路。
一到伴星楼,等了许久的季淑然一看到季夫人的身影,几乎是扑了过去,眼泪一下就盈满了眼眶,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娘!你可算来了!”
季夫人接住自己的女儿,心疼地捧住季淑然的脸,左看右看:“娘才走了多久,怎么瘦成这样?这小脸憔悴的哟……”“都是季晚棠那个贱人害的!”季淑然说起这个就满脸的恨意,“娘,我们都被季晚棠骗了!”
“你给我的信我看了。”季夫人拍了拍季淑然的脸,示意两人回房坐着说。
“淑然,你说的是真的吗?季晚棠真的有如此心机和手段?”季夫人问道,说实在的,她看到信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季晚棠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是季淑然信里写的那种人。
可是女儿都把自己最不堪的事情写了上去,由不得她不信。
“娘!女儿句句属实!”季淑然愤愤道。
“好,娘知道了。你说你也是,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选了这么一个糊涂的法子呢?”季夫人叹了口气,话里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
其实事后季淑然也很后悔,但木已成舟,她又无依无靠的,只好咬着牙忍了下来。
“娘,那女儿现在怎么办呀……女儿不要给国公当妾!”季淑然摇了摇季夫人的手臂,满脸都是恳求之色。
季夫人略一沉吟,终究还是心疼女儿的心占了上风:“这样吧,我看能不能和国公夫人商议一下,把你带走,大家就当这个事情没发生过。你就先别回衮州,娘带你在外面住上一段日子。等过几年,回衮州的时候说你的夫君去世了就行,也能保全你的名声。”
季淑然虽然觉得还是有点不妥,但目前真的没有比这儿更好的方法了,只能含泪应了下来。
季夫人拍了拍季淑然的肩膀,让她放心,随后自己便出了伴星楼,去找江氏求情。
在自己姐姐面前,强撑了一辈子的季夫人,为了女儿,也不得不低下不肯服输的头。
季夫人一路心事重重的去到了江氏的院子,江氏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看到她来一点也不惊讶,反倒笑了笑:“妹妹来了,坐吧。”
季夫人不知道江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颇有些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一坐下来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姐姐,我……”
“诶,我知道,你是为了淑然那孩子来的吧。说实话,一开始我知道这个事的时候,真的很生气。相信妹妹你应该也能理解,这看着的小辈,一下走了歧途,这……想来妹妹也会生气的。”江氏打断了季夫人的话,嘴巴不带停的,都没给季夫人插话的机会。
“我也很能理解妹妹心疼女儿的心,只是前些日子国公爷就修书一封去了衮州,征得了季大人的同意,若是妹妹今日想为淑然讨一个公道,这……怕是不成了。”说到最后,江氏一脸歉然。
可是季夫人已经不在乎江氏后边儿说了什么,她只听到了“征得了季大人的同意”这句话,一下子,只觉得眼前天崩地裂,头晕目眩。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为何老爷一点消息都没和她说?
江氏冷眼看着季夫人变了脸色,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火上浇了一瓢油:“哎呀,这毕竟是老爷和季大人都同意的事,我作为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权利去置喙什么。不过妹妹放心,姐姐会把淑然当自己女儿照顾的,虽然如今她是老爷的妾室,但毕竟也是我的外侄女。”
季夫人能信这话?来之前季淑然就和她说了,江氏每天都去找她的麻烦,烦不胜烦,天天膈应她。
“江氏!你别太过分!”季夫人终究维持不住自己的体面,拍案而起,指着江氏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这几天怎么对我女儿的你心里没数吗?”
江氏也忍不住沉了脸色:“江盈梅,你也别太过分!分明是你的女儿使手段勾引我的夫君,我没让人把她赶出我国公府已经算仁至义尽,你还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你什么身份和我叫板?”
“你……你……”季夫人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甚至全身都开始抖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江氏冷眼看着季夫人,不想季夫人的抖动越来越剧烈,忽然一下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这一下可把江氏吓了一跳,虽然她看不惯季夫人,但是这人真要在自己这里出事的话,那她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快,来人,把季夫人扶到厢房去!快去叫府医!”江氏连忙喊人,从外面进来两个婢女,手忙脚乱地把季夫人抬起来,抬到厢房里去。
“晦气!”江氏轻啐一声。
在伴星楼等着的季淑然满心焦急,时不时就要往外面看一下,季夫人有没有回来,能不能带她走。
可是季淑然等来的不是清醒着的季夫人,而是陷入昏迷的季夫人。
“娘?娘!娘你怎么了!”季淑然一下就扑到了季夫人跟前,满脸震惊,随即抬起头来问把季夫人送回来的人:“你们对我娘做了什么?”
“季十一姨娘,你娘是自己急火攻心才晕倒的,和我们可没有关系,你可不要随意地污蔑我们。”送季夫人回来的人没好气道。
“急火攻心?我娘怎么会急火攻心?她不是去找夫人了吗?夫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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