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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刚才喊我什么?哥哥?谁是你的哥哥!”
“也是呀,哥哥还没有见过我的这张脸呢……”少女说道,手中却出现了一个老旧的骑士头盔,她一声不响的把头盔戴在了头上。
“现在……哥哥还认得我吗?”
少女戴上头盔的一刻亚历山大认出来了,这不就是现在还在金字塔之外妹妹吗?只不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妹妹……妹妹!是你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我不是告诉你我会回去的吗?”
“真是的,哥哥这样问我之前不妨先好好看看,你所说的‘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这里?这里不就是……”
亚历山大答不出来,是啊,这里究竟是哪里呢?既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一直跑下去呢?看着眼前摘下头盔的妹妹亚历山大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不过一直无感的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他的哥哥呢?
亚历山大的妹妹从降生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注定背负着苦命。由于头盔的阻挡她不能看、不能说、不能听、不能闻,封闭了除触觉之外的一切感知世界的方法,除了想象她别无他法(这是曾经在家族历史中记载的,戴头盔者依然可以做到想象),但实在是缺少时间,唯一的触觉此时也显得那么无力。
她没有名字,但也不需要,因为她是所有人的妹妹,除了她的五个兄长之外没人能轻易接触到她。
兄长们还在的时候,只要一有空闲他们就会带着妹妹出去。为此大哥专门做了一个板车,他们五人就是护栏。他们曾经带着妹妹穿过沙漠,希望有一天能走上星空,他们并不奢求那头盔能自行脱落,只是这样……大家都能安心一些。
她会动,但极少动,尽管如此一次偶尔的运动就足以让众兄长们兴奋不已。她会把右手慢慢抬起扣在胸前,兄长们都不太明白这动作的意义,但那里是心的方向。
大哥曾说持有头盔者在家族的记载中都最为长寿,他们要花大概半生的时间去了解并熟悉自己身边的一切。而摘下头盔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头盔会在同辈之间传播,最终流传给他们的子嗣。亚历山大家族不允许一人持有全套的盔甲,先祖们认为这有违背创世神的旨意。
等等……摘下头盔……死亡!
“你……你难道已经死了?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你应该很安全才对……”
“唉,我们都在这里相见了,你要是说我死了那你不也没了吗?傻不傻呀。”
那些人影已经近在咫尺了。
“对,对,是我傻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不打了,我们不打了。”
亚历山大一把把妹妹抱在怀里,脸贴脸时才发现自己妹妹的脸居然如此冰凉。他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脸又贴到了对方的胸口,一股血腥味直冲他的脑门,那红红的东西原来是血!是从心脏喷出来的血!
妹妹她在比自己触及血肉早一点点时间里,拿小刀捅穿心脏自杀了。
那些人影已经要抓住他了。
“不……不……这,这不是……”
“好了,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妹妹双手抚摸着亚历山大的脸颊说道,“唉,其实也没有那么热嘛,你和大哥他们做的事情我全都记在心里哟!所以答应我,别哭好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明明的说好了,你等我回来……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该道歉的是我哦,亚历山大。”妹妹笑着说道,“一直以来最自私的那个人都是我呀,这触犯禁忌的事又要你一个人来扛了,你应该很恨我吧?所谓的‘不死’,其实也算是一种折磨呀。”
那些人影已经抓住了亚历山大的脚踝。
“你知道吗?灵魂之中蕴含了情感,而情感能填充一个人的内心。不只是人或动物,一草一木、一风一石,这些东西都有情感,而这才是我们该去认识的世界。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表达,但我确实渐渐在文字之间理解了它们当下所包含的情感。”妹妹也跪下来抱住亚历山大,“这或许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吧,我感受不到时间的关念,但我知道在那一刻这样做就是对的。”
混乱的感觉袭来,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亚历山大,现在我命令你!”妹妹一改温柔的语气说道,“趁着你还没死赶紧活过来,头盔能给你第二次生命,但接下来的一切还要靠你自己。为了已经逝去的兄弟们,为了我们的子民们,你必须取得胜利!”
“哈……我知道了。”亚历山大抬起头问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活到最后了呢?”
“因为大哥说过,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有天赋。”
“原来是这样吗……”
“好了,哥哥呀,我差不多撑不住了。感谢这要纠缠我们一生的盔甲在最后给了我们一次相见的机会,等你醒过来之后,把这一切都忘了吧……不要惦记我……”
“啊,我会的……”
妹妹在与亚历山大互相拥抱中消失了,只留下了那件痕迹斑驳的老旧头盔,那是她存在过的证明。
那些人影已经抱住亚历山大的后背了,而就在他戴上头盔之时,一切都瞬间消失不见。
头盔,已经取不下来了,不过,现在也没必要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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