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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决战一（第1页）

翌日，23:55。

灯光很亮，照在漆黑的信标表面，光滑的石墨仿佛一面镜子，映出一张模糊的面容。我一件件地脱掉衣服，叠好，放到一旁的床上，最后赤条条地爬进信标——墨棺里，石墨很凉。我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坐着，抬头看钟，23点57分30秒。我伸出手，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拿起一瓶开封的白酒，喝了一大口，辛辣感在舌尖蔓延，就像一团火焰，烧灼口腔。我没有把酒咽下去，只是漱了两下口，然后便吐在一个准备好的纸杯里。我把纸杯、酒瓶放回床头柜上，躺回信标，伸出手，用力盖好信标的顶盖，黑暗包围了我。我用力吸气、呼气，30次呼吸后，分离感如期而至，我又一次经历了漫长又短暂、难以描述的“穿越”过程。

随着“墨棺”打开，外面的保护层变得透明，我慢慢坐了起来，面前有四个人——准确一些说，四个“人形物体”。齐站在最后面，离我的距离有七八米，在他身侧，是我熟悉的AI管家：王。而在齐身前，立着两个身形魁梧、穿保安制服的智械警卫，两人肩并肩，就像一堵厚实的墙壁，牢牢挡在我和齐中间。

如果说上一次，我的降临仪式，还是友好融洽的“宾主尽欢”，那此时此刻，我和齐已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房间里的空气剑拔弩张，令人几乎窒息。

“别动。”齐远远地看着我，说，“坐在原地，举起双手，不要做任何多余动作。”

我不动，高举双手，静静地坐在“棺材”里。

“打开安全层。”

“外椁”的透明顶盖缓缓打开，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新鲜空气灌入肺泡：“可以谈谈吗？”

“可以。”齐点了点头，但旋即冷冷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茫然地问，只见齐缓缓举起一支枪，瞄准我。枪管很细长，有瞄准镜。

“不用慌，这枪管里不是子弹，只是一种药，不是毒药。”

我眯起眼，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说：“那是什么？”

“一种让你暂时无法反抗的药。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杀死你。之前我答应让你的意识在元宇宙永生的承诺，也依旧有效。”

我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用生气，我这么做，说明即便现在这样，你赤条条的、孤身一人，而我有三个智械保安，我依然对你心存忌惮，这是对你的尊重，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等……”齐在我的尖叫声里扣下扳机，我完全来不及闪避，只感觉眼前一花，右颈部传来一阵针刺的锐痛，一些冰冷的液体流入肌肉。“不！”我大喊，坐着的身体全力上跃，想跳出信标，但半秒钟后，我的躯体就像被施了石化魔法，关节瞬间僵硬，四肢不自然地扭曲、抽搐。“你！你！”我用力抬手，指向齐，但手臂刚举到一半，便无力地垂了下来，我向后倾倒，后背靠在冰冷的信标外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一切自然都是演出来的，秦文之前训练了我一下午，让我能完美表演出注射‘C药剂’后的身体反应。我偷偷弯了一下手指、脚趾，毫无问题。

我能动，齐却认为我不能动，只有这样，我才能创造机会！

“好了，抱他出来吧。”齐胸有成竹地说。很快，一名智械守卫走了过来，用“公主抱”的方式，把我抱了出来。

“把他放在地上。”齐说，“给他穿衣服。”

我半侧着身，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咬牙切齿地盯着齐，身体微微抽搐、颤动，任凭智械摆布。齐给我准备的衣服很宽大，有点像病号服，虽然我四肢“僵硬”，但还是很顺当地穿好了。

“你要跟我聊什么？”齐站在三四米外，两名高大、魁梧的警卫依然跟铁塔一样，挡在我和他中间。

“我要……”我的声音嘶哑而微弱。

“你大点声。”

我用力昂头，眨眼，脸上挤弄出扭曲的表情：“我，我只能这么说话。”

秦文告诉过我，“C药剂”的效果取决于剂量、注射部位等因素，刚才这一针射在了我的侧颈部，我现在是“高位截瘫”的状态，咽喉处，控制声带的肌肉自然可能受影响。

齐没有怀疑更多，向我走近了一步，旋即皱起鼻子，嗅了两下，说：“你，喝酒了？”

我脑袋微颤——像是要点头，偏偏又无法控制肌肉，只能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肯定。齐皱了皱眉，问身边的智能管家：“酒精和‘C药剂’同时使用，不会对身体造成损害吧？”

“不会。”

齐放下心来，冷冷地看着我，问：“喝完酒，才有勇气做出这个选择？”

我又眨了一下眼睛，嘴唇微微翕动，声音却更微弱了。我的表演终于打动了齐，他点点头，跨过两名智械保安组成的人墙，走到我面前，而智械管家王则跟在他身侧，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和我的距离，只剩不到一米。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机会近在眼前，我强忍一跃而起的冲动，用微弱的声音说：“语冰……她在哪儿？”

在这个距离，齐终于听清了我的话，他说：“你要见语冰？”

我用力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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