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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方允儿一生中做过许多错事,害了待她如亲生父母的尚方家夫妇,害了那个名义上的亲姐姐尚方怜儿,害了待她如亲妹妹的桑榆。
还有很多,她已经记不清了。
愧疚是有的,所以桑榆恨她也好,厌恶她也罢,她都能承认,接受,但偏偏最不愿看到的是桑榆忘记她,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什么剩下。
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是她罪有应得。
迎着期盼的目光,桑榆缓缓念出了那个让她熟悉的名字:“允儿。”
听见熟悉的呼唤,尚方允儿眼里闪烁出泪光倔强的没有掉下来,只是定定望着她,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我见过你吗。”
桑榆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尚方允儿从回忆里醒转,微垂下眸,难掩的痛苦和无助在心底弥漫开来,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要如何解释玉兰是尚方允儿。
如何解释尚方允儿是真实存在。
如何解释她和桑榆之间的故事。
如何…如何……
一连串如何,尚方允儿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时间充斥着大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
“见过。”
尚方允儿艰涩吐出这两个字然后低下头沉默不语。
她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措辞,或者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桑榆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目光里含着深意,不同于之前,反倒带着一丝探究的味道。
明显察觉到尚方允儿的表情有几分僵硬,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掐进肉里,掌心传来尖锐刺痛感,尚方允儿恍若毫无所觉,一动不动。
持续了足足半盏茶。
“对不起。”
尚方允儿突然抬起头,可怜巴巴望向桑榆,诚恳道歉,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又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问:“桑榆姐姐还会原谅允儿吗。”
换做从前,尚方允儿的调皮捣蛋闯了祸,惹得桑榆不高兴,她都会哭丧着脸跟桑榆撒娇讨饶。
每一次眼巴巴瞅着桑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然后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桑榆就已经气消,原谅她了。
那么这一次呢,桑榆还会原谅她吗?
桑榆心头猛然一跳,越是努力回想,越是模糊不堪,那段封存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身体的异样让她紧握成拳,克制自己不要去回想,果然好受了些,可手指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心脏更是剧烈跳动着,像是随时会破膛而出。
幸好在关键时刻,春花掏出一个瓷瓶,里面装得是桑榆治疗心疾的药。
“小主的心疾怎么发作了,快吃药吧。”
只要心疾发作的时候吃上一颗就好了,药效立马起到了作用,疼痛缓解了许多。
看来药效还真是管用,春花庆幸自己还留着这瓶药没有扔,否则现在怕是慌得连口水都喝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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