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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面容憔悴、身形佝偻的老太婆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狭窄逼仄的出租屋里来来回回地穿梭了四五次之多。
每一次进出,她那原本瘦小的身体仿佛又被抽走一丝生气,到最后整个人几乎快要虚脱。
脸上更是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完全瘦得脱了相,活脱脱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此时,整个出租屋内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且难以用言语准确描述的怪异味道。
这股味道混杂着腐臭、霉味以及人体长期不清洁所散发出来的酸馊气息,直往我的鼻腔里钻,我的胃里不禁一阵翻江倒海。
只见老太婆一边提溜着松垮在腰间的裤子,一边伸出另一只枯树枝般干瘦的手指,直直地戳向我的鼻尖,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你这个小兔崽子啊!你,你居然敢这么对老娘?哼,你给老娘好好等着瞧!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她那张布满皱纹和斑点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嘴里吐出的词汇一句比一句难听,似乎要把这辈子积攒下来的所有脏话,全都一股脑儿冲着我发泄出来。
然而对于她这番喋喋不休的叫骂,我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根本懒得去搭理。
我霍然起身,毫不犹豫朝着门口大步走去。
临出门前,我还用力地甩上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这样就能将身后那源源不断传来的刺耳噪音,彻底隔绝在这间破旧的出租屋里。
毕竟,此刻的我实在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去听一个疯婆子在那里没完没了嘚吧嘚。
屋外,正值十一月深秋时节,秋风萧瑟,寒意袭人。
我裹紧身上单薄的外套,哆哆嗦嗦地走到街边,随意扫视一圈后,不远处果然停放着一排共享单车。
于是快步走上前去,掏出手机扫码解锁其中一辆,然后跨上车座,双脚奋力一蹬,向着“青苹果酒吧”的方向疾驰而去。
算起来我和赵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正好趁此机会过去聚聚,顺道再蹭他一顿饭。
赵刚经营的那家酒吧,依旧维持着那种不死不活、毫无生气的模样。
偌大的空间,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位客人分散坐着,显得格外冷清。
舞台之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正在卖力地歌唱着。
看着他那投入而又动情的表演,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恍惚间,竟觉得此刻站在台上的人……正是曾经的自己。
我实在想不通,面对如此惨淡的生意状况,赵刚为何还能这般执着地坚守下去。
苦思冥想之后,或许这是他对于生活的一份独特热爱吧。
没错,这个世界上几乎每个人都怀揣着对生活满满的热情,大家都在拼尽全力地好好活着,可唯独我……成了那个例外。
当我踏入酒吧大门时,赵刚一如往昔般迎了上来。
他面带微笑,抬手轻轻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拍,紧接着便开口问道:“怎么样,要不要上台去嚎上两嗓子?”
听到这话,我不禁咧嘴一笑,爽快地回答道:“好啊,当然没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喂饱我的肚子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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