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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廷昀停顿一下:“她回来,你给我打个电话。”
因为孟巡的原因,他不敢轻易打给孟笑晗。
霍廷昀又打到段钊的康复中心去,虽然明知那里不许家属留宿,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得到许赞今天并没有去看望段钊的回复。
时间还不算特别晚,似乎还不必兴师动众地找她。再说他还能找她几回呢。
霍廷昀心里有些乱,靠在桌子上。手边是那个装项链的红色盒子,他打开,用手指轻轻捻了捻那个胖胖的粘满碎钻的小拳头。
霍廷昀突然起身穿外套,迅速走出去。
这几天工作组进驻,检察院也临阵以待,大晚上陆行舟还在加班。不止是他,整个办公室都忙忙碌碌。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了敲:“陆检,方便吗?和你说句话。”
整个屋子里的人朝门口望过去,一时都屏息静气。
不只因为霍廷昀出众的外表和气质,还因为最近霍家的案子,这可是风口浪尖的人物。
霍廷昀毫不露怯,气定神闲地看着陆行舟,那种淡定矜持,让陆行舟很不爽。
他站起身,晃悠悠地走出来,冷淡地问:“什么事?”
“你有多喜欢许赞?”霍廷昀平静地问。
陆行舟气笑了:“怎么着,需要向你报备么?”
“我总担心她会有危险,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进去了,我想确定你护不护得住她,我是否能信任你。”
霍廷昀的语气和措辞激怒了陆行舟,他冷笑一声,拿食指狠狠点了点霍廷昀的胸膛:“霍廷昀,你搞搞清楚,你才是许赞最大的危险!如果你进去了,她的好日子就来了,你明白吗?!”
霍廷昀平静地看着他:“如果你真的在乎她,你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听我说,有人在打她的主意……”
陆行舟冷静不下来,脸色还挂着嘲讽的笑,却已青筋暴起:“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你在乎她……”
正僵持着,有几个同事脚步匆匆从走廊里经过,一边惊魂未定地交谈:“……哪个案子的当事人家属?未成年人性犯罪那个?人还活着吗?”
“据说当场就全都没气了……就那个孙哲案,受害人找到家里去报复,听说把代理律师都骗过去害死了……太狠了……”
陆行舟没注意,霍廷昀却已一把拉住那人的胳膊,睚眦欲裂:“你说谁?!”
那人吓了一跳:“孙,孙哲……”
“人在哪儿?”霍廷昀声音都变了调,微微颤抖着。
陆行舟才明白大概,也厉声追问:“现场在哪里?”
那同事大致说了地址,话音还没落,霍廷昀已经冲出去。
*
爆炸加上起火,那间平房和两边房子的一半,几乎都夷为平地,焦黑一片。
三具黑黢黢的尸体摆在地上,甚至还有部分零落的尸块。
陆行舟一把抬起警戒线钻进来,失魂落魄走到尸体前,霍廷昀跟在他身后,警队的人见他们一起,也没有拦。
勘察现场的警察对陆行舟道:“根据尸体特征辨认,死者一个是孙哲的爷爷,一个只有一只眼球,应该是孙哲案受害人叶宁的父亲叶永刚,还有一具女尸,目前无法辨认身份……”
陆行舟蹲在那具女尸前,颤抖着手掀开盖布的一角。
“……但我们找到一只女包,里面的证件是孙哲案辩护律师许赞的。”警队的人认识陆行舟,也大致听说了他喜欢许赞的事,声音越说越轻。
陆行舟跪倒在那女尸跟前,痛苦地深深低下头。
霍廷昀的样子却很奇怪。他像是陷入一种安静的癫狂里,听不见别人说话,眼神执拗而犀利,在尸体周围疾步走了几圈。
像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突然俯身唰地揭开那焦黑女尸身上的盖布。
“你他妈干什么?!”陆行舟的情绪像是终于有了出口,跳起身狠狠一拳砸过去。
霍廷昀被打得一个踉跄,鼻血顿时就流了下来。
他却像是没有感觉,看都没看陆行舟一眼,只定定盯着那具女尸:“这不是许赞。”
他低低地重复着,如同催眠自己的呓语:“这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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