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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卫西龙子 下（第1页）

几十分钟之后，禄山和格拉布一起被带到了镔龙昭明所在的大帐前接受他的召见。

“他就别进去了。”一个卫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抬头警惕地看了眼旁边正在挠肚子的格拉布。

“为啥？”格拉布不满地嘟哝了一声。

“殿下的法器都在里面，你们碰坏了一个可都是杀头的罪。”卫兵不满地说道，禄山立刻打开了身边的格拉布。

“你就在这儿好好等着吧。”禄山冲着格拉布呲牙咧嘴的说道，他已经够倒霉的了，可不想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丢了小命。“震旦老板，我进去就够了，我还有什么要小心的吗？比如规矩什么的？”

“殿下尤憎谎话，不过你这样的山鬼应该没脑子撒谎。”守卫哼了一声，扬起长戟让禄山进去。“快点吧，殿下正忙。”

这一刻终于到了。

禄山深吸了一口气，他曾经不知道多少次地想象过自己和这位大名鼎鼎的震旦龙子的初次会面。

在他的想象中那时自己肯定已经成为了一方霸主，以极高的身份面见这位伟大的龙帝皇子。昭明理应会在自己的华丽宫殿和自己会面。按照食人魔的传统审美，大殿两旁肯定变慢了各式各样的稀世珍宝，而昭明他应该高坐在自己的宝座上面相威严的俯视自己，而在大殿两侧则是卫西列省的文武百官侍立两旁，眼神中带着无比的警惕和期望。

眼前的帐篷似乎也验证了禄山的想法，昭明本尊的大帐理所当然的比野盛的宴会大帐还要庞大的多，不过帆布上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禄山在脑海里想象着里面的排场和华丽的装饰，在卫兵的通告声中禄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迈入了大帐。

迎接他的是一团喷涌的蒸汽，这股蒸汽从侧面直袭而来，结结实实地泼了禄山一脸。禄山莫名其妙地擦着自己的大肥脸，在看清了着大帐里的东西之后他不由得惊愕地瞪大了眼：他发现自己走入了一大片盛满了各种不明溶液的精密器皿和无数冒着蒸汽的各式引擎之中。

闷热的空气中回荡着刺鼻的药味，许多铜炉嗡嗡作响喷着蒸汽，徘徊于此的也并非是仆役和卫兵，而是负责照看这些古怪设备和调配溶液的童子。

而统御着卫西列省的龙子昭明此时就站在其中一台古怪的齿轮蒸汽引擎旁，一边读着引擎上的各种度数一边往里面掺夹着各种溶液，在看到禄山进来之后他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过去。

虽然和预想中和昭明会面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但禄山还是禄山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无比小心谨慎地步伐走到了昭明身边，生怕自己的肥头大耳蹭到某个价值连城的机器惹恼了眼前的震旦龙子。这几步道走得禄山胆战心惊，他从野盛叛军的大营里一路冲杀出来时都没有这么害怕和担心。

最终，神色严峻紧张地禄山终于踱着步挪到了昭明跟前，而这时他才注意到在这套引擎后还藏着一张小床，而床上正躺着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救出来的张守珪。

“大人。”禄山紧张地说道，不过周围的人都没有理睬他，而是继续各干各的。

禄山对昭明并不了解，只知道他在自己的兄弟姐妹们看来脑子里有坑。这一方面是因为他十分亲近凡人，经常和自己的士卒举杯共饮，在其他龙子龙女们看来这些行为既有失体统又难以理解。

而更重要的似乎还是因为他几乎是痴迷丹鼎之术，在成千上万年的漫长研究中昭明成为了一位无比强大的炼金术师。战锤世界里的炼金术无比神奇，转化黄金只是信手捏来的小把戏，强大的炼金术师可以随心所欲给物品附魔，锻造神秘的符文以及炼制各种灵丹妙药，而昭明现在似乎就忙着调制某种药剂。

不过看着那翻滚沸腾的药液，禄山更怀疑那可能是某种毒药乃至武器，他记得矮人不就有拿炼金术熔液当火油乱喷的熔岩炮吗？昭明这会儿怕不是在准备什么对付上阳叛军的秘密武器。

“配好了，把鳞粉给我。”昭明最终从引擎里接出了一晚乌黑翻腾的药汤，他的童子递给了他一抹鬼知道是什么的金属粉末，昭明用手指捏起一小撮粉末看了看，然后十分仔细的将粉末微微撒入了药汤，同时他的最终还念念有词，那些粉末洒落的同时闪烁起了明亮的金属光泽。片刻之后乌黑的药汤就瞬间冷却下来，同时还被染成了明亮的金黄色，看起来就像是一碗金液一般，然后他把碗里的药液倒入了旁边的分流器，药液最终分流尽了了六个不知道从哪儿买来的小烧杯里。

“帮他服下一药，每隔一个时辰给他服一次药。”昭明把碗交给了身边的童子，简单地接过另一个童子递来的布擦了擦手，然后那对没有眼瞳的白色眼眸就瞪向了禄山。

禄山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昭明的目光锐利似剑，只是一眼就仿佛如同利刃一般将禄山大卸八块。不过昭明的视线还在禄山的身上反复游走穿梭，禄山呼吸渐渐加重起来，他的战斗本能开始在脑海中嘶吼咆哮，仿佛禄山自己正在面对某个强悍恐怖的可怕怪物。

不对，不是仿佛，昭明就是个可怕的怪物，人形只是他的伪装。四周的炉火将他的影子照得无比巨大，那影子看起来压根就不是人影，而是一头东方巨龙的龙首。

在这头巨龙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个臭肥肉团子而已。禄山慢慢明白昭明到底在看什么了，这位龙子并没有将自己视为食人魔，或者说没有把自己看做一个活物，而是把他当做了一个靶子。巨龙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跳跃，寻找着可能的弱点，容易受伤的部位，以及适合一击制敌的致命位置。

然后昭明不屑地移开了视线，在一瞬间之内龙子就比禄山自己更了解他的生理状况，知道哪片肥油下的骨肉最容易受伤。

“大人。”禄山声音干涩地说道，“俺来了，您找我干嘛？”

“总兵最开始醒了一次，强撑着告诉了我一些信息，他还说具体的可以问你。”昭明不再用那么可怕锐利地目光凌迟禄山了，只是简单地询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俺知道野盛有多少人。”禄山支支吾吾的说道，自己那一套聪明大胖小子的把戏还是别和昭明这里现眼了，毕竟小命要紧，“他们有万把来人，一大半是老农，那些老农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野盛没和他们说。哦对，还有好些耗子，他们还带着千来个耗子炮灰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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