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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一言为定（第1页）

不是随意闹着玩的事，伊波克那边现在需要的是有医学常识的战地护士，到时有专门派遣的飞机来接我们，除此之外不会让任何人踏入那片土地。”钟艺柠就是仗着如此，才心里有底告诉索翰林，她怎么能让别人为自己赌上性命呢？

她相信索翰林是真心说这样的话，因为他现在没有真正处于危险的境地，不会深刻感受到经常听到枪击声、什么时候炸弹就抛来的提心吊胆，到了那个时候，他后悔都来不及。毕竟，钟艺柠是一心向死的，但她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结束生命的借口，自杀是懦弱和不负责任的行为，她不能成为别人聊起钟家的话柄。

索翰林不一样，他拥有的前程一片光明，死亡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想过吧？

知道自己不能去，索翰林下意识在心里想其它办法，无奈好像真的没辙了。他再看向钟艺柠已经满是不舍，离别来得猝不及防：“我很想阻止你，可我不能那样自私，你难得能走自己真正想走的路。想到你要面临威胁生命的事情，我又不能在你身边，心里面难受。”质朴的话语表达心声。

“谁也不能陪谁一辈子，我去那边以后，你会认识新的人，继续你喜欢的生活。”钟艺柠认为自己离开对谁都好，告别前尘往事，给索翰林空间忘了自己，“我会在心里为你祈福的。”

索翰林没有说话，他在消化心里的难过，并不想让气氛这样沉重，可真的做不到故作轻松。

半年以来，似乎习惯了他对自己的无微不至，每次需要时他都会及时出现，像是童话中永远能在危急关头赶到公主旁边的骑士。但钟艺柠知道自己不是公主，她不想再做虚幻的美梦，她该把属于索翰林自己的人生还给他了，也该适应没有他的生活了。

这一段旅程结束，纵然有再美好的风景和人，不属于自己，便也该奔向下一段旅程了。

虽然她也会难过，也会不舍。

“往后无论过什么样的生活，心里都会有遗憾，不会忘记你。”索翰林也不遮掩直白的话，见一面少一面，说想说的话就是。他盯住钟艺柠的眼睛，“我殷切期望的事情，是与你一起经历世间的悲欢离合，分享所有平凡生活中的趣事。”

“钟艺柠，我爱你。”他讲出了这句最俗气却最能表达自己心声的话。

是已知的事情，钟艺柠还是被震住了，索翰林这种不食人间气息的男子，也会讲“我爱你”这种话。她的心颤了颤，无法接受这份情感：“对不起，要辜负你的情感了。”

“去多久？”索翰林问重点。

“三个月，之后看情况。”

索翰林毫不犹豫：“我等你回来。”

三个月，听起来时间并不长，就连钟艺柠数着日子半年倒计时结束傀儡游戏现在也熬过了。放在伊波克就不同了，那里终年战事不断，死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临。这种情况下，三个月似乎漫长无比。

钟艺柠知道就算自己开口讲“不必等了”也无济于事，她干脆道：“那你也要做好等不到我回来的心理准备。”

“嗯，你记得，有人在千里之外每天想你、等你。”索翰林意志不移，“如果我等到了，就当是天意怎么样？和我在一起。”

生与死的概率一半一半，钟艺柠迟疑，她该怎么拒绝？

“想不出拒绝的话就不要拒绝，这么定了。”索翰林少有的霸气了一回，不等她回应，跳入下个问题，“什么时候走？”

T市这边暂且没什么事了，和受害者家属道歉的事钟艺柠考虑过，也认为不太合适，再有机会的话从长计议。她回答：“准备买一周内的机票。”留点时间和奈奈、林瑜告个别就好。

索翰林点头作为回应，他情绪太压抑了。

“我当然希望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也知道必须作好最坏的打算。所以现在看着你，我在想如果这是与你这辈子的最后一次或者两次见面，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停止这种难过。”他坐在雅致的咖啡厅，耳朵里是悠扬的音乐，唯独思绪已经被卷入硝烟弥漫的战场。

那绝对不是拍电视剧，是真的生死一线间。

“别难过，无论哪种结果，都请替我开心。”钟艺柠内心非常宁和，“我做了自己喜欢的事，哪怕付出生命代价，也不会有悔意。”

“我不是圣人，没有那种境界。”索翰林忍住了叹气的念头。

钟艺柠看表已经到了午饭点，趁机缓和气氛：“聊天时间过得真快，肚子都饿了，中午吃什么？”

“每次都是我拿主意，这次你定吧。”索翰林没有胃口。

“那就去吃炖鱼吧。”钟艺柠投其所好，以后说不定没机会陪他吃了。

他们离开咖啡馆，索翰林开车的路上没办法很好地集中注意力，对钟艺柠去伊波克的事情放心不下。到了铁锅炖鱼的店点了菜，这大概是他们吃过最沉默的一顿饭，餐桌上没有多少话，索翰林没动几下筷子。

他从小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场景，现在轮到自己切身感受到那份不舍和慌张，很多人喜欢对着未知的事情说“看命吧”，可完完全全交由命数，需要承受极大的提心吊胆。钟艺柠是索翰林的软肋，她要面对的危险，也是他要承受的后果。

“有意义的一天，我知道了你的大秘密，碰一个。”钟艺柠心情真实的愉快，她试着感染索翰林。

“好。”索翰林举起酒杯与她碰杯，不愿因为自己的难过影响到她。

钟艺柠分明看出他的勉强，于是问道：“下午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我陪你。”

“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即将要面对沉重的分别，我不需要短暂的慰藉，宁愿相信三个月后你一定会回来，到时我不再离开你身边。”索翰林冷静理智，“那时不管中国还是法国，天涯海角都不分开。”

像一份郑重的承诺与约定，钟艺柠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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