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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寻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你还想出去吗?”
男子转头注视着裴寻:“你想带我出去?”
裴寻不言,就是默认了。
男子笑了笑:“无人所念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去惹那一身红尘?”
他这话一说,那便是不愿出去了。
“我一个人待这儿待久了,也习惯了。”男子的声音带着一股释然,他勾起唇:“既然你想要出去,那我为你指路便是。”
“你跳进河里,有人念,就会沉下去,一直到混沌之外,无人念,就会浮起来,你就可以和我一起了。”男子叼着嘴里的草:“试试不?”
“我劝你最好别试,到时候心死了,有得好受的。”
想来他当年也曾经满怀期待地跳下去过,可惜却没有沉下去。
人情向来淡薄而浓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不知道自已遇到的是薄情还是深情。
裴寻没有动摇,问道:“直接跳?”
男子话音带着笑,但是眼底却没有笑意:“这么执着啊?那你试试吧。”
裴寻没犹豫,直接跳了进去。
无色之水并没有让他窒息,他跳入的那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已轻飘飘的,要浮起来了。
可是没有,有什么东西一直把他往下拽着,拽到更深的地方。
裴寻在离开河流之前,听到的最后来自男子的话语,是一句感叹。
“真幸运啊……”
那话里似乎有不甘,有羡慕,有无奈,有释怀,但是夹杂在河水之中,却模糊不清。
裴寻再次睁开眼,又回到了石洞里面。
苏汐正靠在一旁的石壁上看着他。
鬼气不知不觉早已经散尽,灵力也可以使用。
“出来了?”苏汐伸手拉起他,表情淡然,似乎并不惊讶。
“你去哪儿了?”裴寻攥着沉烨,低声道:“我走着走着就找不到你了。”
“走岔路了。”苏汐随意地答道:“后来看这儿有灵力波动,想来是你到异空间了,我便来这儿等你了。”
裴寻不安地看着她,隐隐觉得她在骗他。
“去哪儿了?”苏汐一边走,一边问他。
“据说是神界和魔界的交界处。”裴寻缓缓答道。
苏汐脚步一顿:“神界和魔界的交界处?”
裴寻点头:“那儿有个男子,是这样告诉我的。”
苏汐想了想,缓声道:“我记得我似乎看到过关于这种地方的古籍。”
苏汐不喜出门,日日待在青梧山总得有点儿打消时间的法儿,看书便是一项。
青梧山大大小小的书籍,几乎没有她没读过的。
苏汐继续开口:“那里只提了只言片语,说的也十分模糊,大抵就是混沌之初的事情。”
裴寻点头:“那人也是这样说的。”
苏汐嗯了一声,继续道:“我看那书上说,混沌化为虚清后,衍生了三样东西。”
裴寻略有所感,转头看向苏汐,苏汐语气平淡,缓缓开口道:“一条是无色河,一个是无边岸,还有一个……”
“是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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