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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一声巨响后,空气中残留着雷电那刺鼻的气息,与皮肤烧焦的气味。
夜云舒被巨大的冲击力击得跌坐在地上,千钧一发之际,他飞速把那丫头甩到了迟月身边。
待他爬起来,雷电已经消散。
他的眼睛重新聚焦,终于看清了面前之人。
夜云舒的手有些抖,他轻轻触碰着眼前已经被雷劈得焦黑的老者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
老者的双手缓缓撘在夜云舒的肩膀上。
这一幕,好熟悉。
好像很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喜欢背着他父母偷偷带他出去玩,最后却总会拍拍他幼小的肩膀,边喝酒边给他讲要听父母的话之类的人生哲理。
为什么?为什么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不应该这么老?他应该还只是中年,他应该醉酒当歌,策马飞奔,他应该,时常开怀大笑。
夜云舒连呼吸都在颤抖,他自己是谁?这老者又是谁?
老者努力地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他那已经焦黑了的脸上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反而似是得到了解脱。
肃离努力了几次也没能说出一个字,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制剑柄。
那剑柄比正常的剑柄要小上许多,剑柄正面刻着精致的血蔷薇标志,反面的角落里随意地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龙头。
肃离还记得那天的天空相对往日更加晴朗,那蓝眼睛的孩子噘着嘴来到军营,吵着问他是不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带他飞上天了。
肃离哈哈大笑地表示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他的,毕竟谁都不会比他自己的孩子更可爱。
见那孩子气得想打他,肃离赶紧补救地问那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难题不敢求助亲爹才来找他?
果然,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小孩子的忧郁,那孩子噘着嘴告诉他,家族让每个人都自己做一柄木剑,要刻上家徽,可他刻的血蔷薇奇丑无比,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
肃离笑着表示这件事他包下了,那双蓝色的眼睛瞬间又变得充满活力,蹦蹦跳跳地走了。
肃离颤颤巍巍地递出那个剑柄,他魔龙一族绝不负诺言,十二年了,这柄剑,终于交出去了。
其实他还想说一声对不起,其实他还想拥抱这已经悄然长大的孩子,其实他还想把这孩子绑回魔族,强行告诉他他的身世,其实他还想亲自把这孩子送到夜莫面前,其实他,还想看着这孩子好好活着……
也罢,反正传信的蝙蝠已经放出去了,至少这小混蛋真的活着,没让他白找这么多年。
肃离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夜云舒接过那玩笑似的剑柄,他的脸和衣服皆被肃离那烧焦的手摸黑了,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紧紧地抓住那只早已没了生气的手。
迟月背起浅羽,苏玦忧伤地看了已经死去的肃离一眼,拉起夜云舒跌跌撞撞地往出口跑。
夜云舒的手里紧紧地抓着那小巧的剑柄,他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什么记忆正在浮出水面,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抓住分毫。
几人飞速地在密道彻底崩塌的前一刻冲了出去。
出乎意料地没遇到虎头天蛇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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