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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爷子能够活过来,是他并没有油尽灯枯,我那一针也是治标不治本,最多延续他十年的命,十年之后,我也无能为力。”夜辰如实道。
裴月月道:“爷爷说了,他已经八十几岁了,再活十年就快一百岁,夜辰哥哥,其实我们全家,都真心的感谢你的!”
“是吗?”夜辰眼睛一眯。
裴月月顿时低下头,像是个说了谎的孩子,小声道:“芊芊姐……其实她只是害怕爷爷惩罚……”
夜辰哑然失笑,忽然觉得眼前的丫头,与当初某个穿着红色碎花小袄的小姑娘,有着一些相似。
这是一种让他感到熟悉,又感到心痛的感觉。
小姑娘抬起头,又道:“夜辰哥哥,其实当初大伯母和芊芊姐逼你撕毁婚约,她们并不知道你的医术这么厉害,要是早知道,她们一定不会那么做的!”
“这是在替你的家人说好话?”夜辰问道。
“要是夜辰哥哥能回心转意,月月当然希望芊芊姐能和你在一起的,虽然……虽然月月也很喜欢夜辰哥哥,可是,可是我又小又丑,还有病,哪能配上夜辰哥哥……?”
夜辰真被小丫头逗乐了:“你知道什么叫喜欢?”
裴月月闻言嘟嘴,有些生气,挺了挺一马平川的胸脯:“我都十七岁了,当然知道!”
夜辰皱了皱眉,伸手搭上裴月月的脉搏。
发现她身体内隐藏着的疾病,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即使是夜辰,也只在医书上见过记载。
先天根骨残缺,又叫地残体,得了这种病若运气不好,活到七八岁就会夭折。
而裴月月算是运气最好的那一种,已经十七岁了。
但却活不过二十岁。
她的容颜与心智,保持在十四五岁也是病症的表现。
就像春天里万物生长,秋天里凋零。
裴月月就是十五岁的时候,已经进入了秋季,若无意外发生,她会保持着十四五岁的模样,一直活到二十岁,然后死去……
没有冬季,也不可能进入下一个春季……
“夜辰哥哥在为我把脉?”裴月月不傻,轻轻抽回手,展颜一笑:“不用担心啦,其实我知道自己的怪病。”
“爸爸说,能活到二十岁,已经是老天对我的恩赐,爸爸为我找过很多名医看过了,都说治不好,夜辰哥哥不用感到为难,你也不是神仙不是吗?”
裴月月说完,又是一笑,仿佛不是在说自己一般,自带一股洒脱之意。
夜辰摇头一笑:“你倒是看的开。”
裴月月笑道:“爸爸说了,每个人都有一死,至于活到一百岁还是二十岁,对于这个永恒的世界而言,都是沧海一粟,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丫头越说越开心,似乎夜辰哥哥愿意倾听她的心里话,已经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了,“既然还活着,就该珍惜每一天,每一分一秒,还有要珍惜每一份福气啊,还有还有,要珍惜每一份缘分,珍惜每一个人呀……”
她说了很多个珍惜。
眼底依旧带着对未来的希望。
夜辰就那么看着眼前这个萍水相逢的命苦小姑娘。
没有怜悯,也没有觉得讨厌,就那样看着她。
裴月月道:“谢谢你夜辰哥哥,愿意听月月说了这么多。”
夜辰笑着不说话。
车子已经进入了市区,距离外滩不远,前方有一间不大不小的酒店。
“就去前面的酒店吧,请你吃完饭,我也该回去了!”夜辰指着前面的酒店道。
老徐把车子靠路边停了下来。
夜辰下了车,却发现裴月月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夜辰问道:“不要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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