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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无可奈何(第1页)

这赖昌心情不好,将所有的过错都归于阿忠的身上,他对着他又踢又骂,直到将阿忠踩在地上起不来为止。赖昌踢累了,止不住地喘气。

阿忠也在喘气,只是相比于赖昌的一通乱气,他的则显得平稳许多,许久,听得赖昌的气息也渐渐平息下来,他便知道他这怒火也消解地差不多了。

“大人,不管怎么说,这是陛下的主意,我们便顺着他,什么都不要提,大人您的付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陛下这样做,必然也会反省并且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大人您先就这样,陛下与吴王殿下的机锋,我们就不要冲上去了,就这样等着,免得因为他们两个倒霉。”阿忠的语气还算是比较平静的,赖昌看着这个被他打得一脸伤痕的下属,其实阿忠这个人是很忠心的,他不应该这样子对他的。

赖昌心里一愧疚,便弯腰将阿忠扶起来:“兄长将你安排在我身边,也是因为看中了你这个性子,知道我是个容易冲动,行事不管不顾的,所以才让你陪着我。阿忠,我也想通了,你说的对,兄长都说的对,只是我吧实在是太过生气了,所以才这样,下手都没轻没重的,你也别生气,回头我让人赏你,就送之前的别人送来的黄金如何,你留在身边,或者去看医者也是好的。”

赖昌这打他也不是一次两次,通常都是打一顿再给一颗甜枣的做法,阿忠早就习惯了。从赖昌这里出来,他喘了一口气,将斗篷盖在头脸上,不让人们看到他。走着走着,他看了下不远那司空的营帐。说来也奇怪,那司空这些日子居然都没有回城内,反倒是一直停在这军中,时常出去,也让赖昌给他做牛做马的。赖昌从他那里吃了瘪,回来了就胡乱生气,那司空当他就像是个蠢蛋一样,拐着他玩,通常还骂他,偏偏赖昌这脑子转不过来,不知道那司空压根就看不起他,还一直给他做守卫。

阿忠还奇怪的是,如果从城内那边的消息不错的话,这司空都跟李琮的人对上了,还大干了一场,可是现在却在这军中相安无事。这司空倒像是真的来治病一样,跟着那苏御医跑来跑去,原本虚弱的身子也变得更加苍白了。阿忠遥遥地看过那司空,若他不是一个内侍,以他的能力,在朝堂上定然也是个不容小觑的。

阿忠对于世间流传的关于司空的那些事情,也偶尔听闻过,这司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过了一个普通内侍,可不管怎么样,他现在的身份再怎么高,也不过是陛下脚下的一条狗。不过到底是谁在玩弄谁,阿忠还看不大清楚。只是想到那司空的过往,他竟然生出了一些惺惺惜惺惺的感觉。这么多天了,司空那边好像还没有什么异常,想来那些毒物并没有在他那里发挥作用。不过以那边的能力,又有个御医在身边,应该多少也能察觉到了。这司空知道以后,会怎么想,会怀疑谁,他倒是好奇地紧。

不过阿忠被赖昌这么打了一通,也有些清醒过来,这司空若是发觉了,现在按兵不动,必然是在等他再一次的出手,他绝对不能明知道是陷阱还进去,之前没被抓住只能说是运气,此后必然是要住手了。

阿忠跟司空就离着不远,一个幸运地躲过了司空的等待,另外一个却不知道那人就藏在自己身边不远,而且还倏地停手了,让他的等待也变成了一个空话。

因为谕旨到了,那内侍又经常来催促,所以陈华一行人也在收拾东西,李琮不管他们收拾东西,该处理的公务还是每天都在处理。他们这一次打算一起回去了,这齐林军也要动身回到原先的驻地,等有战事的时候才重新动手。

陈华在这段时日确实是成长了许多,也在李琮手把手的教导下学会了很多事情。在军中很多事情,她跟阿力一起协作着,慢慢也在处理下来。

那京城来传谕旨的内侍看着这两个新婚夫妻,他原先听闻这个小王妃是左丞相府的姑娘,还被吴王殿下扔下慢慢跟上的队伍,以为她会很不习惯,哭哭啼啼的,没想到跟着吴王殿下倒是非常冷静,看着也非常正常。这内侍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体不行了,这一段路赶着过来,浑身都是腰酸背疼的。内侍听说那司空大人也在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

去司空的营帐拜访的时候,内侍基本是行大礼:“司空大人,您受累了。”

司空的身体不好,陛下特地让苏御医跟着他一起南下寻药医治的,可是内侍看着司空好像更不好了,整个人除了精神还好,但是身子却完全一副破败的样子。这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好身子才能将事情继续下去。这句话还是初初进宫的时候,这司空说的,可是现在看到他身体这般破落,却依旧精神尚好的样子,内侍的心思却有些复杂了。

司空于他们这些普通内侍来说,也算是祖宗一样的存在了,司空这人在陛下跟前也说得上话,平时陛下生气,都是司空慢慢给安抚下来的。内侍里也有很多机灵的,但不是缺少运气,就是缺少胆气,一个个的,就是比不上这司空。现在他身子不好了,说不定也能给后边的那些人留出些位置来。只是司空这人不简单,他身边忠心耿耿的那几个内侍也不是等闲,在各个宫里都是最得用的奴才,贵人主子们一个个都离不开他们。

曾经也有传闻,说司空是个妖宦,不知道给皇帝们一个个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让皇帝们一次次次地传召他,还让他做大官,地位远远高于那些科举出身的臣子们。这司空还是笑眯眯的那种人,平日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则是一定要夺去所有人的注意的,这样的人一直活着,对于很多人来说确实是一个刺,尤其是这个刺还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这般年轻。不过也一直传闻司空是油尽灯枯了,毕竟人多智近妖了,必然要在其他地方补回来的。在内侍看来,司空也不是多寿的人,可是他能撑上多久,还不知道。

司空问着内侍一些话,叫他常过来与他聊天,内侍也应着,也每日来。内侍看司空也在收拾东西,寻思这司空大人是不是也要跟着吴王李琮的队伍一起走。

没想到司空倒是干脆,说不了,要在这南地继续留着。说着,司空还给内侍一封上了漆的信封:“这封信还要劳烦你送到陛下跟前,我这身子是熬一日算一日,什么时候回去还未可知,定是比不上吴王殿下那样的赶路法,再加上苏御医也还没有找到药,所以就要累你给我帮忙了。”

平日这司空做事可谨慎了,连眼神都不会给他一个,内侍看着司空与他说话,还拜托他做事,这两日还让陪着下棋,人都有些飘了,看得司空有些郑重,他赶紧应了:“大人不必说那些劳累的话,能给大人做事,是奴三生修来的福气,大人放心,这封信奴一定好好送到陛下的跟前,不负所托。”

等那内侍走了,苏御医的视线才从茶碗上起来:“好好的不让你的人去送信,大人倒是对着这个内侍特别相信了,大人想要做什么。”

这样长途跋涉来送谕旨的内侍,一看便是在宫中也是不得重用的。在这个年纪还混成这样,不是没有野心,就是这人不行。这两天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没有野心,大概率是不行。

司空一看就知道苏御医在想什么:“这人就是缺少点机会,缺少点运气,做事还是行的。你要不要看看回头看看,若是这人在殿前服侍了,我也能让他变成我的人,这次的事情我要他对我感激涕零的。”

司空笑得不见眉眼,苏御医知道他是在玩弄那些人心的东西。这些内侍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压根不关心,可司空的那些心腹就是这样一个个他不经意的瞬间培养出来。在这一点上,苏御医确实是比不上他。不过苏御医还是笑了:“大人,我们来南地还是很值得的,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其中一味药了,再寻一些,你这身子的破败之相也能缓解些,运气好的话,康复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事情对于司空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你在这边寻着药,我那边也有人手在寻着那位姓吴的大夫,你好好治疗我,我也一定能将他送到你的面前,到时候你想要怎么对付他,都随你。”

这苏御医虽然说一把年纪了,但就是这样的年纪,才对曾经的事情那样执着不放开,还有些牛角尖。对于那个人,苏御医很少提到,但是对于司空来说,用这个方法来奖赏他,是他愿意做的。而且这苏御医要是对他的身子无可奈何的话,用那吴大夫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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