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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屿默数着凌泽的喘息声,一晃晃地紧贴他温热的后背;手臂圈住凌泽的胸口,掌心正笼住他的心跳,很急。
木梯有点陡,凌泽爬得很慢,如果可以,他希望楼梯就这么无限延伸上去,香格里拉确实是容易让人做梦;可起居室的木地板,吱吱呀呀地敲醒自己,二楼到了。
客房经理背对着楼梯低头泡茶,反复地烫着茶杯;医生把头埋在药箱里,整理得不知疲倦。只有服务生小弟哎哎地冲来,跟在两人身后,腕上挂着氧气瓶,双手虚托着阮青屿的后腰,不停说:“我来背,我来背,我本地人不会喘。”
凌泽没有回应他,直接把阮青屿背进卧室,让他坐在床沿;凌泽接过服务生挂手腕上的氧气瓶,说:“麻烦趟楼下把电吹风拿上来,慢慢走,大半夜不要跑,会吵到客人。”
服务生小哥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执行得很到位。
卧室只剩下凌泽和自己。
阮青屿又开始呲呲的吸氧,不敢看凌泽;他就站在眼前,正伸手摸自己的湿漉漉的头发,
“一会儿帮你吹下?”
“嗯。”
阮青屿垂头,嗯嗯嗯。
他的心满了又空,满的是凌泽的体温,空的是道不明的失落,不知由何而来。
凌泽从外间旅行箱里捡了件红t恤,直接罩在阮青屿头上。
阮青屿抬左手,凌泽便帮自己把袖子套上,接着抬右手套上另一只袖子,两人配合默契。
阮青屿仰头想和凌泽说声谢谢,却在迎上那双深黑双眸时顿时语塞。
他抬手摸摸脑袋,头发还湿着,t恤前后都被染出大块水渍。
“哎呀,湿了,拿电吹风吹下。”阮青屿又低下头,自言自语。
“电吹风来啦。”服务生小哥热情地冲进房间,步伐跳跃,凌泽的慢慢走交代瞬间抛在脑后。
阮青屿只觉得松口气,伸手接过电吹风,笑着道谢,自己动手吹了起来。
电吹风被调到最大档。
凌泽在风噪里站立,看着阮青屿闭眼胡乱吹着脑袋。
眼前的人似乎没用过电吹风般,不管风筒方向,五根手指头随意混乱地搓着头发,时不时碰到在路上磕肿的额头,眉头紧皱。
凌泽叹口气,走出卧室,把医生请进来。
客房经理跟在医生后头,推着制氧机也进到卧室。
阮青屿接过医生递来的氧气管,熟练地佩戴起来。
“阮先生之前到过高海拔地区?”医生问,“氧气管固定得很标准。”
“半年前住院戴多了,习惯的,高原没去过,哦,有,几年前到过丽江算吗?”阮青屿看了凌泽一眼,迅速移开眼神。
“在丽江高反也很严重?”医生给凌泽佩戴上血氧与心率监控仪
阮青屿的血氧指标与心率,在接上氧气管大量供氧后,逐渐恢复正常。
“没有啊,在丽江好好的。”阮青屿回答,他记得自己在丽江从来没有头痛过,上玉龙雪山跑圈的时候,也不需要吸氧。
“玉龙雪山下来以后,他吃什么吐什么,吐了三天。”凌泽插话:“喝水不会,精神也很好。”
凌泽记得清楚,他和阮青屿一起在丽江开研讨会时,自己担惊受怕地跟在阮青屿后头好几天,裤子口袋里随时准备清洁袋,以防万一;但阮青屿又神奇得只是吃完东西后反胃,其他时候都是生龙活虎的。
那时候,学校安排他到丽江给老教授打杂,但最终变成给阮青屿打杂。
老教授和阮教授很熟,倒也不在意,说既然阮螃蟹跟来,就好好玩吧,省得回滨城阮教授投诉建筑系虐待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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